风奕就已经嫌烦了,这个年轻小子明显比苍陌更吵闹,他更是不愿耳边总有只蜜蜂嗡嗡,不论林斜如何跪,全然不去理会,就是不收徒。
林斜的确是个急性子,眼见复仇无望,自己一生都只能任人欺凌,当即就对风奕怒道:“你若不传我剑术,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风奕自己便是从炼狱中活过来的人,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人认为跪一跪求一求就能得到力量。膝盖不值钱,一个人的命在不关心他的人眼里也不值钱,这是享受过母亲疼爱的少年还不懂的现实。
年轻人不懂事很正常,可惜风奕不是会哄人的长辈,他冷冷看了一眼这烦着自己的少年,拾花剑毫不犹豫地捅进对方肩头,剑神控制极为精准,只需稍稍向下,便可断其心脉。
这来自真正强者的气势顿时令林斜呆住了,甚至都忘了叫疼,风奕仍是平静地看着他,只问:“现在还想死吗?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的语气很平淡,林斜知道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他回答是,风奕真的能毫不犹豫地送他归西。林斜一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复仇,大不了就是一死。然而,真到了生死关头,他才发现死不是那么轻易的事,他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山上。
这一剑唤醒了林斜死死按捺住的疼,他想起自己一朝沦为废人的痛,想起这六年所受的冷嘲热讽,他不明白为什么从未害过任何人的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这些年他不想被人看笑话,始终都忍着没哭,如今心中委屈却是忍不住了,终于呜咽道:“我不想死,救我……”
风奕一生杀敌无数见惯了人死前的反应,却从没见过有人会这样,就好像被欺负的小动物,只能委屈地捂着伤口瑟瑟发抖。他下意识收回剑,有些茫然地看向苍陌,“他哭了,怎么办?”
苍陌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高空孤月般的师父为难,心中暗自好笑,嘴上却是为林斜说尽好话,“师父,你收他为徒,他就不哭了。”
一时头疼和一世头疼孰轻孰重风奕自然知晓,仍是耿直地拒绝:“连活着都做不到的人,学不了我的剑。”
苍陌也是背负血仇之人,他能理解林斜的不甘,心道既救了这少年,就要对他负责,这便头一次违逆了师父的意思,仍是劝谏道:“学得了几层剑术是他的本事,仙草需要几个看家护院的人,我可以照顾好林斜,绝不让他干扰师父清修。”
在风奕看来,苍陌就是落在他的园子里不肯走的麻雀,整日围着他很是吵闹。既然如此,不如给他一只小麻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