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终究没能去开会。
因为一只送信的青枢雀落在了殷璧越的院外。
纸是薄云笺,墨是徽州沉水墨,字迹是端正的台阁体。
‘澜渊学府请阁下过府一叙,扫榻相迎。’连用词都是一板一眼的敬语。这样一封请柬虽然讲究,却是任何一个高门世家都做的出来。
不同的是,请柬末尾盖着的,没有学府的‘生花笔’徽记,而是掌院先生的私印。
澜渊学府不在‘一山三派,佛门双寺,魔宗十二宫’里,它是中立的。可这些势力的背后,都隐隐有学府的影子。抱朴宗太上长老曾去学府借书,皆空寺首座也曾在那里讲过佛法,任何一个中大门派的中流砥柱里,少不了几个出身学府的弟子。甚至是北皇都朝堂里的显赫官员,也有不少毕业于澜渊学府的。
最重要的是,学府的掌院先生是世间六大亚圣之一。
这样一位大人物亲自盖印的请柬,自然非同一般。
段崇轩看得啧啧称奇,“这等神通手段,不愧是掌院先生。四师兄,你说这印里的空间阵法能带两个人么?不要咱俩绑在一块儿一起去?”
殷璧越嘴角微抽。伸手拿回请柬打量,用词写的看似谦和,却并没有指明时间。
这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收到此柬即刻出发。
他忽然想起修行界一句粗俗的话,“沧涯山的霸道是真刀真枪的‘你不服就打到你服,老子就是道理’!而澜渊学府呢,明面儿上遵从礼制,和和气气,却硬是让你拒绝不得。”
指腹细细摩擦着信尾不过掌心大小的印戳。红色印泥微凸,质地细腻滑软,是毫无花俏的‘掌院私印’四字篆刻。
段崇轩在一旁看着,面色紧张,生怕一个眨眼人就不见了。
印里含着一个空间阵法,注入真元便可打开空间通道。澜渊学府在中陆的云阳城,而沧涯山在西陆,相距何止千里。
如今却可转瞬即至。
殷璧越想不出亚圣这种大人物见他做什么,也自认为不可能是段崇轩猜的‘因为当年结业成绩好,先生请他去讲课’这种没谱理由。
因为他在学府的三年里,连掌院先生住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学府里大小事宜自有副掌院和一众教习先生操持。
掌院先生,似乎只用负责活在传说里。
想不出就不想,总归是要去见的。
他对话唠一点头,“师弟,我去了。”
段崇轩忙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