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说皇兄何必如此呢?吓她对他有什么好处?然而既然他乐意这样,那她少不得要配合一二了。
昨夜她曾担心他真的会如他所说,带她到父皇面前,揭穿她的秘密,告她欺君之罪。但今天他的种种表现教她疑虑渐消。她甚至想,别说他不会这么做,即使他真拆穿了她的秘密,那又如何?父皇会相信她一个女子是已然去世的四皇子吗?恐怕会怀疑三皇兄在胡思乱想吧?
这顿饭秦珩看起来落落寡欢,似乎是被皇兄那句话给伤着了。
秦珣瞧了她几次,见她始终低眉顺目,神情忧郁,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贾四张找来的向导是个四十来岁的书生,姓马,博闻强识,能说会道。他陪同晋王殿下等人直到长生祠,热情介绍。
这长生祠是河东百姓集资所建,建得极为辉煌大气。大约是出于对齐王殿下的尊重。齐王殿下的塑像也被塑的高大威猛。
齐王殿下的长生祠颇热闹,除却他们一行,还有几个闲人。
“这就是河东百姓给齐王殿下建的长生祠了。今年庄稼长势极好,多亏了齐王殿下,可惜齐王殿下英年早逝,真是让人惋惜。”马先生道。
秦珩站在自己的雕塑面前,一时竟然不敢相信,那是照着自己塑的。想到自己假死,河东百姓给自己建长生祠,她觉得尴尬难堪,甚至惭愧,
“这齐王殿下啊……”秦珣叹道,“高大威猛,颇有男儿气概。”
秦珩红了脸,尴尬而无措。她声音轻而软,又拉了兄长的衣角:“哥——”
秦珣似笑非笑看着她,轻纱遮映,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能猜出来她肯定脸颊鲜红,说不定连耳根子都透着红意。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倒还有些姑娘的样子。
“河东百姓念及四皇弟的恩惠,建祠立碑,可四弟大概是不领情的吧。”秦珣幽幽地道。
“没有。”秦珩忙道,“不是这样的,他也想活着,他也不想别人难过。只是他没办法。”
秦珣垂眸,半晌方道:“是么?”
方先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只听到后面两句,以为是三殿下思念弟弟,当即插话:“确实如此。齐王之事纯属意外,实乃天意。若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
秦珣眼神暗了暗,不再说话。他也很清楚,她当日寻死,也是无奈之法。只是一想到她从头到尾或生或死,都没想过他,他不免耿耿于怀。
秦珩跟着人流去给自己上了一炷香,心情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