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瞬步奔近,放声豪笑:“刚在山下,老夫说过你我同路。小兄弟逞剑杀人,老夫觉得你还没杀过瘾,料你必去千冢岭杀个痛快;不巧了,小兄弟要去杀人,我却是要救人,既然同路,何不同行呢。——小兄弟,一会儿到了千冢岭,还请你务必配合,等我救完人之后,你再杀不迟,如何?”
别看他脸上涂疤,狰狞恐怖,言行举止却不失豪迈。
谢宫宝听其言观其形,自不免心受感染,笑道:“两人同路好过一人孤行,那就都依老丈了。哦,对了,荒野偶遇也算有缘,晚辈谢宫宝,敢问老丈尊号?”——他观察灰衣人行走如风,料定绝非泛泛之辈,虽不相识,但于名于姓也必是听过的,因此吐奇相问。
灰衣人哈哈大笑,举步豪迈,边走边道:
“老夫相貌丑陋,无面即是吴冕。”
“无面……?你是巡天右使吴冕!”
“没脸没皮,不正合‘无面’二字。”
谢宫宝像入了梦似的杵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这西域荒山竟遇上幡尸教巡天右使吴冕,当真是巧得出奇了。看着吴冕的背影,谢宫宝不由心想,当年屠隐背负巡天右使的名号,是何等的豪气干云,此人当真有后继之才么?——他只听说这吴冕在五年前还是个默默无闻之辈,屠隐死后不久,他突然扬名,做了巡天右使。——谢宫宝不知道吴冕有何能耐,但既享有右使的名号,心里自不免对他多了几分亲近。
怔了一会儿,遥看吴冕去远。
谢宫宝暗舒口气,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