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说当下太平盛世,可去东京外面看一看,不用远,就说河北山东一带,富者自富,穷者程度无法想象,有人三九寒冬穿单衫,食糠麸,冻死于河沟。卖儿卖女者更是不计其数。
好者卖于官宦家,不好者卖于青楼妓馆。有些人家,几口人只穿一条裤子,轮换出门。
如此贫穷,有改革之罪,但更多的是人为制造,官商勾结欺压善良,正义无人伸张,社会风气变坏,人人从恶,都向钱看。礼义廉耻全都丢弃,只为利益,不讲道义。
盖伦一番说,林冲尴尬,“盖兄有些言重了,据我所知,除去天灾之外的其他地区,只要人肯勤劳用功,必然不会贫困,只有那些懒惰者才会三餐不继。”
盖伦哈哈大笑,“懒者受穷罪有应得,我讲的都非懒者,而是有能力,有智慧的英雄,本该生活富裕安逸,受人尊敬,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你说,这是何道理?”
林冲摇头,“若是有真本事,遵纪守法,又怎会落得家破人亡地步。”
盖伦眼睛眨眨,“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有些人只因为不想将家里女儿嫁于恶霸为妾,便被逼迫变卖田产,背井离乡,这种事你信吗?”
林冲道:“若真有这种事,我必不饶。”
盖伦举杯,“林教头果然正义,饮酒,饮酒。”
酒过三巡,盖伦说:“林教头,现在人心败坏,只为利益,你要提防身边小人陷害。”
林冲愕然,盖伦却不明说,跃上墙头,“教头,来日再会。”
盖伦走后,林冲睡不着,只觉得此事怪异,那人拳脚手法很像小师弟,但相貌不一样。更奇怪的是,他为何好端端说出这番话?
却说这日林冲休班,在家里练拳,陆谦来访,说是好久不见,去外面喝酒。
陆谦在殿帅府任职,林冲在禁军所当差,两人时常不见也是常有,半月见面必然要喝一场。临出门时陆谦对林娘子招呼:“嫂子,我带教头去我家吃酒,晚间不用准备他的口食。”
林娘子只叮嘱林冲,“官人少饮早回。”
两人去了外面,陆谦又改主意,“不去家里,去矾楼里玩吧。”
林冲也不推辞,矾楼是东京第一楼,自己也难得去几回。两人去了,叫了些稀奇饭菜珍果,饮酒闲谈,林冲说起前几日高衙内的事,很是不爽,怎么遇到这样的货色,调戏自己娘子,自己一身本领,拿他没奈何。
陆谦便劝,“是他不认得,认得他也不敢。”喝多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