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国的冬天很冷,到了晚上,似乎就连呼啸的寒风也开始变得尖锐肃杀起来。
车队在夜色中行驶,车窗外梧桐树早已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和悲凉。
楚衍按下车窗,冷冷的风夹杂着水雾刮在他的脸上,下雨了吗?
路面上闪烁出一片片耀目的银光,他平静如水的看着外面,那双漆黑的眸子因为逆着光,所以喜怒难测。
不久前,他给白素打了越洋电话,得知她醒了,笑容就那么淡淡的流溢而出,他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出他话语间的欢喜,只知道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很温情:“楚衍,我在旧金山等你回来。”
“……好。”
他岿然不动的坐在车里,他还是他,但心里经年包裹的严冰却开始出现了裂缝,这道裂缝是因为她。
他一直觉得,在她身上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很多年前,他曾远远窥探过,好在很多年后,他还有幸能够触摸到。
他对她从来都不敢奢求太多,一点点温暖,足以让他感念一生。尝试过没有她的生活,痛不欲生,一池死水,不知冷暖,那样的锥心之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楚衍,我做错了什么?要不然何至于让他们对我赶尽杀绝?”她那么痛苦悲愤的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他无法承受,所以他只能哀戚的回视她,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凄惶:“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对你起了贪欲,所以才让你遭受了这一切。”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最初的最初,把白素拉进人生漩涡口,看着她被命运一卷再卷的真正罪魁祸首不是别人,而是他。
连城重逢白素之后,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年白素真的葬身在了北海,那么他之后的悔与恨又该说给谁去听呢!
有些祸事,经历一次,下一次就该避免和杜绝。人心都是肉长的,被尖刀利刃插得次数多了,满满的都是狰狞大洞,那里虽然不会再感到疼痛,但看起来却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父亲要见他,是应该见一见的。尽管他在楚家失望的时候多,快乐的时候少,但徐泽说:“阿衍,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他没说话,每次回楚家的时候,他都习惯保持缄默,看起来无坚可摧。没有人知道,之所以无坚不摧,是因为那颗心早已被伤透。
偌大的雕花大门昭显着楚家大宅的巍峨气势,古老风韵犹存,纵使历经沧桑几百年,依然执着的守望着楚家子孙。
他下意识笑了笑,偌大的宅院宛如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