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问我司家兄妹的事情?”厉沉暮见画面一转,挑眉问道。
谢惊蛰转着轮椅,进了卧室,俊美刚毅的面容看不出深浅来,淡淡地说道:“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
厉沉暮眯眼,淡淡地说道:“司家兄妹是容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惊蛰一言不发,这些年,但凡触及到“容家”两个字,他都跟丢了魂一样,失去所有的冷静和该有的判断力,昨晚他完全可以将司迦南驱逐出去,却什么都没有做。
“老谢,即使蓝雪还活着,你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也不可能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试着放下,就像你一开始做的那样。”厉沉暮试探地说道。
谢惊蛰脸色冰冷,声音冷沉:“人死如灯灭,当年是我愚钝,若是她还活着,亏欠她的,我厉家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接着还,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长大后要娶蓝家的那个骄纵又爱缠人的小姑娘,给她无上的宠爱以及旁人艳羡的谢氏名门少夫人的位置,这种犹如命运般地安排让他厌烦,即使他爱上别的女孩子,谢夫人的人选也只有一个,这是整个谢家的决定。
为了躲避蓝家那个小姑娘,他很早就进入军校,一年只有寒假回来,即使后来她长大大学毕业,他听从奶奶的安排娶了蓝雪,在家中呆的时间却并不多,他们甚至连蜜月都没有去渡过。原以为情感的寒冬期是长达一辈子,娶了蓝雪他这一生再也不能谈及所谓情感,只是后来在失去的她的漫长岁月里,他才惊觉,真正的寒冬期才刚刚来临。
谢惊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瘫痪八年的双腿,很多时候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厉沉暮一言不发,沉默许久,静静地说道:“城南陵园,司迦南给容家人立了一块无字碑,很好找,老谢,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厉沉暮叹息地挂了电话。
正月初十是已故容先生的生辰,司家兄妹若是去祭拜,老谢也许能看到司迦叶。
清欢整天滴水未进,喝了点迦叶带来的补品,便等在了顾女士的手术室外。
手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顾女士真的凶多吉少。
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也微微的空茫,找到生父的不真实感,对养母那种复杂又淡漠的情感,还有厉峥,若是顾玫有什么意外,小峥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事发一天,厉家人除了厉沉暮在医院,没有一人过来,这些年顾玫费尽心思想挤进去的豪门,人情冷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