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注景阳宫的,其实既不是交泰殿也不是长春宫,而是宁寿宫里的太后。
“昭仪如何?”太医既然是宁寿宫这里派出去的,最后自然还要回宁寿宫来回话。
“昭仪……有些像是喜脉。”太医很谨慎地回答,“只是日子尚浅,下官也无甚把握。”
宫中妃嫔承宠,自有彤史记录,皇帝上回去景阳宫距今日才三十八日,若是有孕,脉象也确是不显。但宫中这些太医,诊喜脉都是一等一的功夫,便是还不到一个半月,他们也该有七八分的把握才是。
故而,这太医今日的回复便显得有些含糊了。袁太后盯着他又追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喜脉?”
这问得太医更为难了,只得深深垂下头去道:“据昭仪身边宫人言道,昭仪癸水素来准时,这月已晚了八天,不妨再过几日看看……”
袁太后半晌没说话,太医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好容易才听袁太后道:“既如此,再过十日你去诊脉。”
太医应过,起身退出殿外。他虽是皇帝指定长驻宁寿宫的,但终究是个男子,便是年纪已将六十,也不能在后宫过夜,故而每日都是天黑之前出宫,次日天明再入宫的。
此太医姓傅,说起来他这岁数也是当爷爷的人了,每日这么个跑法也辛苦,因此家里总是备了马车在宫门外等着,几个儿子轮流来接。
今日来的恰是长子,傅大爷见父亲脸色不大好看,不由得担心道:“父亲可是身子不适?”在宫中做太医看着十分荣耀,其实是件辛苦事儿,那些贵人,个个手握大权,哪个又好奉承呢?自己父亲在宁寿宫服侍已有将近十年,连带着他们傅家在京城都有名,外人看着何等风光,可父亲回家来从来不谈宫中之事,近几年更是眉头时常紧蹙,当差愈发谨慎,这些,外头的人又哪里知道呢?
傅大爷很是担忧父亲,他心里明白父亲脸色不好多半是因着宫中之事,却并不敢问,遂只能问父亲的身体了。
傅太医长长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低声地道:“今日,太后娘娘命我去景阳宫为昭仪娘娘诊脉,昭仪似是喜脉。”
傅大爷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若说是喜脉,这便该是件大喜事,父亲万不该是这副模样的。傅大爷于医术上平平,未能继承父亲的本事,可头脑却是极灵活,傅家的药堂,坐堂的是他两个弟弟,经营起来却多是他的主意。
他虽则并不行医,少年时却也是跟弟弟们一样学习过医术,于家中传下来的那些行医笔记更是读过不少,这会儿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