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说的有趣,但唐宁却从中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自古以来这些当官的说话就一直让人感觉云里雾里的,无论是好话还是坏话,他们从不说完,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要靠你自己去悟。
现在知道了,不是沈括不干活,史原也可能想让自己的新酒尽早上市,然而张贺这关却没过去,自己便迟迟没有得到史原发下来的许可证。
张贺的本意兴许不是坏的,唐宁也能理解。酒这种东西,不比刀剑铠甲,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具。这东西是要进人肚子里的,更何况唐宁也并未从官府领取酒曲,这酒的安全性也就还是个未知数。
将实验时间延长,也算是在另一方面上对唐宁的保护了。
说完话,见唐宁连连摆手,张贺就抚须大笑,唤来仆役,要他把唐宁送来的酒拿上来,又叫他找人,去街口的食肆买几道下酒菜。
眼瞅着大清早的张贺就要拉着自己一同喝酒,唐宁心中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刘令的面子究竟是有多大?能让张贺这个知州,二品的大官都对自己这么好?
想到刘令,唐宁便觉得自己最近好像也没有关于刘令的消息了。于是便轻声问道:“张叔,不知您最近有没有关于刘公事的消息?”
丫鬟站在一旁,已经将酒瓮中的酒分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酒壶之内。在张贺和唐宁面前各摆着一个小杯子,丫鬟就将酒壶里的酒倒入杯中。
张贺拿起杯子,朝西边举了举,这才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辛辣的口感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皱眉,却又舍不得吐出如此烈的美酒。
待到咽下肚里之后,张贺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刘公事如今应该在同西夏人周旋吧。”
唐宁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要打仗了?”
张贺看白痴一样看着唐宁道:“哪天不在打仗啊?只是这一次估计要打一场大仗了。”
说到这,张贺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唐宁一眼,又叫丫鬟给自己把酒满上,却不再说话。
从张贺的眼神中,唐宁读出了一种危险的味道。这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试探性的问道:“张叔此言何意啊?”
张贺瞅了眼唐宁,哈哈大笑:“此事自会有人详说与你,老夫不便逾越。”
仆役拎着食盒回来了,手脚麻利的将一盘盘的菜铺在小方桌上。
唐宁还想再问,张贺拿起筷子却对唐宁说:“来,吃菜,喝酒。今天咱们叔侄俩不说别的,就聊聊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