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溪眨了眨眼睛,梦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情绪在心里不断的翻腾。
那样的梦,每次总会出现在她生病迷糊的时候,可唯独这一次,那么不同。
绝望的黑暗里,停不下的隧道,他的声音如同避开了黑夜的阳光,暖了她的心,驱散了所有孤寂,指引着她走出困境……
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发酵,七分温暖,两分酸甜,一丝疼痛。
她现在相信了,他和杨海夏或许真的不一样。
“丫头?”夏择城伸手撑在一侧,另一只手往她额头上探去,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你……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还想吐吗?”
杨桃溪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夏择城。
耳边,似乎听到某处“嘭”的一声,残存的心墙全盘崩碎。
“丫头?能听到我说话吗?怎么不说话?”
夏择城等了一会儿没见杨桃溪说话,更急了,他想到爷爷说的那番话:内力反噬,心神被重创,轻者只是像她这样沉睡不醒,重的……想到这儿,他更紧张了,“丫头,还认得我是谁吗?”
“你……谁啊?”杨桃溪眨了眨眼睛,弱弱的问。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夏择城。
外人面前,他一向清冷疏远。
战友面前,他是沉稳冷静的。
在她面前,他也是把她当孩子宠着哄着。
而现在的他,慌乱无措的如同迷路的孩童,一如梦中看不到出路的她。
“丫头。”夏择城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边安慰着边要退开,“别怕,我这就去找爷爷想办法,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
杨桃溪原本还想跟夏择城开个小玩笑,但看到他这一刻的慌张,心里一软,想也不想的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直接亲了上去。
重活回来后,她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找妈妈,怎么恨爸爸,怎么找程翠娟他们讨还公道,每次责问杨海夏,总是说,他负了太公太婆和家里人什么,可现在细细想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对杨海夏的那六问,其实套在她身上,同样还是能用的。
前世,她也罔顾了他们的期盼。
这辈子,她同样因为自己那点儿执念,在挥霍着他们的关心和亲情。
就像对夏择城,她嘴上说她没办法当军嫂,可行动呢?
半推半就,粘粘乎乎。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