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隐早已经迈开步子,心想她一个奴婢,也脑不出什么,便没管她。
一行人朝着将军府去了。
夜已经深了,作为京城第一风流雅所的艳歌台,一半伫立在湖面上,灯火通亮照得湖面微波粼粼。
艳歌台里临湖的一间雅苑,跃地门双开,廊檐下便是宽阔碧绿湖面,倒影着艳歌台通明灯火,波光闪闪。
廊檐上鎏金软毯铺地,矮桌上炭炉烧得正旺,温着的酒壶里飘出丝丝缕缕青烟,酒香四溢。
临江城跪在角落,低声问:“他会来吗?”
他问的是坐在矮桌边的云歌辞。
傍晚时,云歌辞跳下深崖,早就侯在崖璧上的临江城接应了她,两人借着悬崖璧上手臂粗的藤蔓下到谷底,悄悄返回长安。
她白皙的手中握着一个青色酒鼎,喝得有些多了,双眸越发显得迷离如雾,说话也飘忽了起来:“你觉得他会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云歌辞,临江城忽然十分笃定:“他一定会来。”
子时将至,艳歌台的热闹还不见消停,前院歌舞升平酒盏交错之声隐隐入耳,门被人敲响。
临江城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清秀小厮,一见他,便马上慌乱地点头哈腰说:“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说罢,慌忙走了。
他折返身,和云歌辞说:“是公孙家小姐的婢女,我在寺里见过她很多次。”
刚才那小厮明显是女扮男装,他一眼就认出她。
“去看看她们要做什么。”云歌辞眯了眯眸,醉醺醺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这就去。”
波光点点的湖面上偶有游船掠过,清冷的风自湖面渡来,一条小船慢慢渡到廊檐下。
撑船的小沙弥放下竹竿子,趴在船上抬头看向站在廊檐下的云歌辞。
“女施主,可算找到你了。”小沙弥青色僧衣底下裹了棉衣,小脸被夜风冻得通红。
廊檐比船高,他只能仰望云歌辞,小手捏着一只竹签,摇摇晃晃地要递给云歌辞:“师傅说了,他已入佛门,红尘无故人,他为你求了一只签,当是送给女施主。”
云歌辞眯眼低下身去直勾勾盯着小沙弥,也不伸手去接那只竹签,阴森森低声说:“入佛门无故人?”
小沙弥单纯,也看不出云歌辞的阴冷之气,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珠子说:“是师傅说的,女施主快看看这签,我师傅的签可灵了,多少人都求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