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被吓了一跳,强自冷静。
恭敬低声问:“皇不喜巧嫔?”
他虽也觉得这上官玲珑如跳梁小丑不知量力,却又见帝皇对她温和,骤然听到帝皇这么问,自是要心惊的。
“喜?”帝皇觉得这话很是好笑,薄唇扯出了一抹阴冷的弧度:“自那日起,朕便把爱恨嗔痴,通通断了。”
男人的眸子幽幽地看向远处,天上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总聚散自由。
唯独他的心,多年冰封,自由不得。
莫名的,帝皇生了那么一些怅然。
天下芸芸众生,皆有喜怒哀乐,爱恨嗔痴,唯有他这人上君王,再无喜怒,亦无爱恨。
万里河山铁血君王,不敢多情乱棋局。
高阳顿时黯然伤神,他自是知道萧离声说的“那日”到底是哪日,应是自那一日起,萧离声用血和泪,含泪舍断情和爱,写就了他登上帝位的铁血决心。
高阳想起那一日的萧离声。
子时雨未歇,男人匍匐在地,抱著心口嚎啕大哭,生生抽掉融入血脉的情爱,怅然迷茫如三岁孩童。
那一夜过后,他再也没见过萧离声掉过一滴眼泪。
男人目光始终坚定,野心蓬勃隐忍,咬着牙,踏着脚下用骨肉铺就的路,一步步走上了属于他的荣耀。
他在众生之巅,俯首看万人跪拜。
只是这穹顶之上,他孑然一人独站时,高阳总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么一些唏嘘和落寞。
“皇若不喜她,何故要给她荣宠?”高阳虽跟在萧离声的身边多年,却不如萧离声狠绝,总有些怜悯:“这宫里,宠爱就是一把刀。”
他隐隐觉得,帝皇就是在推上官玲珑去死。
帝皇残忍地勾了勾唇:“她太烦了。”
高阳被惊得说不出来话,望着背光坐着笑意残忍的男人,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颤抖。
便只是觉得上官玲珑太烦,便要她在眼前消失。
萧离声,足够绝情。
“这漫长的一生,实在惶然无聊,若无后宫这一场场大戏,朕怎能消磨寂寥。”男人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目光幽幽看向远方,冷酷笑语:“这些女人都说为朕而来,都太自欺欺人,她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荣耀罢了。”
天下女子皆想入他的后宫,可有谁真能明白他的心?
不过是不自量力的揣测,以此争得他的宠爱,得到权力得到富贵。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