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谷逢春的穿波箭,转眼看着那青壮已经消失大半的大腿,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了。
忙道:“还能救人啊!”
何寿却死死拉着我,咬牙沉喝道:“谁救,救谁,你傻了啊!”
那青壮双手紧攀着藤蔓,原本因为强忍着痛苦而扭曲的脸,这会似乎也放松了下来,张嘴低低的哼着歌。
那歌声低沉,像是祭祀的歌,又好像只是一个人闲坐,自得其乐、随意的哼着。
他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朝谷逢春看了一眼。
我眼看着谷逢春慢慢拉满了弓弦,那只穿波箭顶端的火光,就要朝着那人射过去。
脑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带着无尽的悲凉。
秦米婆说,她活着,就是在等,等一件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她靠着那具升龙棺活了十八年,混沌无知,她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直到见到了我。
她让我也要等,等某天发现自己要做什么。
我原先以为,自己不过是在清水镇,应付一桩桩龙家的怪事,这样被逼迫着苟活度日。
无论是范老师的安然复死,还是秦米婆一棺升龙,或是谷遇时坦然接受,我都感觉是命之使然。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使命波动着。
可现在这个青壮,他在巴山,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巴山人,巴山广袤无边,遇到这种事情,他们可以藏匿于深山之中,或是逃离巴山。
他们却在这里,守着这个明知道一直在崩塌的大坑。
明知道那一声“火起”意味着放弃了他的生命,他还是很配合的往自己身上倒着鳞粉,等着那只火箭射过去。
更甚至,低低的哼着歌。
这些事情,他们明明可以逃的。
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地陷了,自然也有地底的东西撑着。
可为什么要自己先一步去送死?
那青壮哼着歌,慢慢转眼朝我看了过来。
脸上带着笑意,抿嘴唇,似乎说了一句:“巫神。”
就算隔着远远的洞,对上他的眼,我依旧有从他眼里看到崇拜,敬仰,以及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
似乎他死前,能见到我,已然是最大的慰藉。
我感觉心头好像被一只穿波箭射中了,瞬间明白,这大概就是我要等的了。
本以为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却没想,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