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不是生来就有的,也不可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价格不仅仅体现在市场经济,任何社会体制都有它的价格体系。”
“回顾我国历史,秦王一统六合时,刘邦只配做亭长;元蒙肆虐大陆时,朱元璋只配做乞丐。显而易见,刘邦的自我价值不是亭长能够局限的,朱元璋的自我价值也不是乞丐能够局限的。但是,在秦国和元蒙综合各方面因素凝塑的价格体系里,刘邦只能庸庸无为做亭长,朱元璋只能流离失所做乞丐。直至帝国崩溃,直至旧的价格体系结构性崩溃,刘邦和朱元璋才能趁势而起。”
“刘邦和朱元璋绝非特例。”
“假设华国象征突然崩溃,也肯定会杀出新的草莽英雄。”
“这位未来的草莽英雄,此时此刻,或许在咒骂共和国怀念前朝,或许在地方派出所当差,或许在赤脚走遍全国传教,或许在街边小店卖鞋,或许以红三代身份在内阁旁听国家大事,或许在海关犯险走私违禁品,或许在地铁门口向路人乞讨,或许在边疆以民族人身份为帝国镇压不顺,等等。如果再算上一众从龙之士,英雄豪杰可谓遍地都是。”
“英雄豪杰一直都有,只是当世没有给他们化虫为龙的历史大势而已。”
“市场经济扭曲之后的价格,并不能百分之百反映一个人的能力。同理,而今的社会地位排序,即使拥有不错的自我调节能力,它也不是不可动摇的。也即是说,你月薪三万,我月薪三千,并非我们的价值真地有鸿沟之别,而是社会体制或者说全球国际秩序为我们制定的价格地位。那些有机会成为开国太祖的豪杰,现在混的并一定比你好。”
“注意到价格扭曲价值的社会运动家,都在努力尝试建设一套更公平更公正的价格体系。从奴隶主义到社会主义,说到底都是为了减小波动空间,让一个人的价格更匹配他的价值。”
“回到最初的话题,与谁平等悖论。”
“穷人大都希望和富人平等,因为平等意味着价格增高;富人则不愿意与穷人平等,因为平等意味着价格衰减。当富人是绝对少数而穷人是绝对多数时,穷人聚集起来的怒火往往能够轻易而举撕碎富人的安静祥和,这样的社会认知很难从容有序。可是,如果富人成为多数呢?”
吴静怡本来已经听得昏昏欲睡,骤然听到“富人成为多数”论调,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富人怎么可能成为多数。
成了多数,还那叫富人吗?
富与穷对比,不是看财富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