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为了怀念两年游历而特意剪出一个洞口的长靴,更是被涌进了许多泥土。
他全身僵硬,一只脚轻轻抬着,一动不敢动。
这一声铳响,惊住所有人。
柳子衿直接举铳对着别人,已经让他们觉得是很冷酷疯狂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真的敢开铳。
而且是毫无征兆的开铳。
开铳的动作与举铳的动作一般,从容平静,若无其事,就仿佛在做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说做就做,果断而又冷酷。
廖长天扭着僵硬的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子衿:“你居然真的敢……”
“只是射了一下地面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又不是射人。”柳子衿轻笑道。
廖长天紧攥拳头:“我就不信你敢……”
柳子衿手指立刻压到了扳击上。
廖长天青筋在额前用力的鼓起:“柳子衿!你真当你是墨者么?你只是一个从六品的武骑尉,你已经被判了死刑!你很快就要倒霉,被无数嗅到信号的人给碾压到泥土里!你马上就要被人欺负得鲜血淋漓,灰头土脸!你现在居然还敢这么嚣张,你是真的已经无知到无畏的地步了么?”
“玄策,你说打哪儿?”柳子衿转头问。
王玄策还在刚才被他开铳弄得震惊不已的呆愣中没有回过神来,此时听他问话,立刻满脸迷惑的“啊?”了一声。
柳子衿很无奈的道:“我是说我应该打他哪里。本来想打他的脸,毕竟那脸实在太欠揍了,可是打脸的话,脑浆子可能会崩出来,太恶心了。打其他地方又不解气,你说打哪里好。”
王玄策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道:“杀人……不太好吧?”
“算了,打脸吧。”柳子衿似乎对王玄策很失望似的摇头,然后眼睛对准了瞄准器,手按着扳击便往下扣。
廖长天脸色大变,吓得浑身颤抖:“杨叔叔!杨叔叔!”
“杨副指挥使在这儿呢。”一个声音在近处的房顶响起。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韦睿正站在房顶上,伸手按着一个人的肩头,将他死死压在瓦片上无法起身。
而那人,赫然穿着一身兵马司的带有少亮甲片的布甲军服。
眼看柳子衿就要扣下扳击,自己请来的高手又已经被人制住,廖长天真是吓得肝胆俱裂,面如土色。一种极度的后悔在心间涌起,心中不禁想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