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对夏梵音还算规矩,给她安排了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隔壁的牢房是空着的,宫里其他被关押的人离她都有些距离,她和皇后太子还算比较近。
一路上,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就没断过。
“夏梵音,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父皇根本就不会死……”
“你以为你自己找到了什么真爱,其实不过就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狼子野心,想要的东西从头到尾只有皇位、只有你父皇的命!看看人家现在掌权了是怎么对你的吧——他身边早就有了更漂亮的女人,你不过就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我们这些人要死,而你——自诩情深,到头来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的下场……”
“…………”
皇后恶毒的诅咒声、太子不加掩饰的嘲讽声,一句接一句刺入她的耳膜,狠狠打她的脸。
这几个月的时间,好像真的如他们所说,都是一场骗局。
她以为的情深,不过一厢情愿。
她想要的东西,终究如浮华空梦,镜花水月。
夏梵音在角落里坐下,想要漠视想要充耳不闻,可那些声音仍是分毫不差的钻进来。
她低下脑袋,把脸埋在膝盖里静坐了许久。
伤心、茫然、失望、愤怒、乃至怨恨……
说不清楚哪种情绪更多一点,或许每种都有,搅和在一起剧烈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到最后就麻木了。
日落西山,一转眼就坐了一下午。
她以为所有人都已经被抓,所以她隔壁的牢房不会再有人,不过没多久之后,隔壁又有新人进来。
不似其他完好无损的皇子公子或者妃嫔,这个人,全身上下皆是狼狈的血肉模糊。
她眼角的余光刚好瞥到,呼吸一滞,猛地抬起了头。
那千岁府地牢里那个人!
夏梵音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人穿着镣铐戴着刑架,被野蛮的摔入牢房的情形。
她张了张嘴,可是时常有巡逻的侍卫经过,她看了一眼,还是咬牙忍下来。
…………
皇宫需重新收拾,权倾九仍是回了千岁府。
整个千岁府,仍是一成不变的维持着昨日大婚时的场景,就好像那场婚礼没有被中断过。
权倾九随手指了个下人,淡淡的吩咐,“把东西都拆了。”
“是。”
下人淡淡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