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梵音的脑袋歪了一下。
权倾九的思绪被她这一下蓦地拉回来，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脑袋，他眸色深了几分，原本笔直的身躯在此刻坐得更直，缓缓抬手，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轻轻按下来。
精致而安静，大概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平和。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刮过，落下去的时候想要掐，可是真要掐中的时候，又收了力道变成了轻轻的抚摸，漆黑的眼底缠绕着几分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柔和。
“母……”
非离看到高兴的地方，兴奋的扭头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这么一幕。
他的声音猛地一噎，睁大眼睛，又是好奇又是认真的看着他们。
在他为数不多的见到父皇和母后的日子里，他们的关系实在算不得多好——他不知道别人家的我爹娘都是什么样的，可是他希望，他的爹娘可以永远像现在这样。
哪怕不说话，还是能让人觉得温暖。
与此同时，权倾九也听到他的声音，抬眸冲他看了过来，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非离忙不迭的点头。
想了想，自己又做了个缝住嘴巴的手势，无声的吐出四个字，“我、不、说、话！”
权倾九勾了勾唇，“嗯。”
可是这样安静而美好的时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夏梵音很快就被一阵喧哗吵醒——
“凌天哥哥！”
台上的声音依旧咿咿呀呀，戏班子唱戏的人不受台下任何的影响，可是她的耳边却因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女音被刺痛，脑袋磕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惊醒过来。
初醒时，她瞳孔涣散了一瞬，茫然四顾。
权倾九的手还落在她的脸上，温柔而亲昵，可他的脸色却因为这突兀的声音倏地沉了下去。
同样的，非离本来看他们正看得专注，没想到会被人打扰，小脸也立刻皱了起来。
于是这父子二人的眉眼与神情都是如出一辙的相似，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父子。
莫梨花怔怔的站在距离他们一步之遥的位置，死死的攥着手心，脸色苍白、眼眶里泛着血丝，所有的情绪都澎湃在内心里，看了看权非离，又看了看他，苦涩的味道在喉咙里挥之不去。
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他——进京的时候，听说那昔日的九千岁就是他的凌天哥哥，后来又成了皇帝，她心情无比的复杂。
可她甚至什么都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