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指着围墙另一边的杏树,说,老张家的杏树在那,你给我一掌拍断看看。
儿子皱眉说,张叔会把我杀了的,爹。
他敢说一句我就把他揍一顿,又不是没动过手,他那小身板哪是我的对手,一脚给他踹地上爬不起来,你尽管打,他不敢说话。
儿子又说,婶子也会不高兴,可能会来哭闹。
老相国也皱眉头了,喃喃道,那倒也是,麻烦。
老相国说,儿子啊,修行一定要专心,做什么事都是这样。不要三心二意,家里的事你不用多操心,尤其是庙堂上的事更不要掺合。你看爹现在致仕了才看明白很多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这世道缺的不是我这把老骨头啊。儿啊,你要谨记爹爹的吩咐。
“爹,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儿子也想听听你的意见。”这天,在被父亲屡屡旁敲侧击后,李成俊终于问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
老相国心想你小子怎么这么笨,我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还听不懂?但还是语重心长的道,“儿子,若是三个月前,你要做官,当爹的没话说肯定全力支持。但现在不一样了,主子不是那个主子了,你还没看清形势吗,这位主子在将来会怎么做我不敢说,但是现在眼下他是一定要把官场上都安插成自己的人的。这种情况下你去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会成别人攻击的靶子。”
“总能做点什么。”李成俊沉吟片刻说道。
“不,什么都做不成。这官场,即便是如先帝这般圣明,也仍然有太多钻营找机会的人和事,更别说一旦开始了眼下这种靠关系定尊卑的时期,任谁也无法真正做好事。儿子,你不会真的有做官的想法?”
“暂时还没,不过正在考虑。爹,儿子的修行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将来再想有大的提升就要看天赋和运气了,努力已经无法解决。我想,总得换个环境磨砺一番,或许能有不同的感悟。”
“万万不可。你就在青天阁好得很,听爹的,等政局稳定些,到时候你再出来做官也不迟。况且,如今的陛下与你没有私交,你没有中进士,能不能做官还是个问题,总不能去一县做县令吧。”
“未尝不可。从基层做起也是必要的。”
丞相府的大管家在一旁听着父子二人的说话,心中嘀咕。当年是相国大人极力想让公子去做官,公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而现在却又反过来了,真是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