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触及到了内心的伤处，苏昭酒一边冷笑，一边重新拿起酒壶，仰头把烈酒灌入喉咙。季颜有些怔然，苏昭酒这番激言壮语，既像是在指责她的居心不良，又像是自怨自艾，暗骂天地不公。
“你不喜欢丹师？”季颜又不笨，看得出苏昭酒对丹师二字存在很严重的排斥。
苏昭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季颜皱了皱眉，她想过无数种苏昭酒不肯给推荐的原因，比如吝啬，再比如用这种方法要挟她多做事，却万万想不到，真正的原因居然是苏昭酒厌恶丹师。
厌恶到让世间多一个丹师，都不愿意的地步。
季颜垂下因为湿润而越发堪比黑翎斜长而微曲的睫羽，不得不承认，苏昭酒说得对，从一开始，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做事的。
偷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不甘心。
若她想得到什么，都能唾手可得，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苏昭酒一开始的拒绝，让季颜看到了挑战，争强好胜的血性被激起，所以才盯上了这块硬骨头。
而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却看不到收获，这就是她不甘心的原因。
因为不甘心，就越发耗在这上面，最后一无所获，也只能怪她自己！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强人所难了。”
季颜重新抬眸时，目光已然恢复了最初的光彩和坚定，不过是一个推荐，从苏昭酒这里得到也好，从别人那里得到也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离开前，我想先谢谢你，你教会我的东西，很有用……不论丹道，还是药道，都是医。我学医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不管你多么嗤之以鼻。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的确不如陆吾那般心系天下，我想治的，只是我眼中所看见的残缺，我要救的，只有我心中在乎之人。你以为你能挡我的路？呵呵，我只需绕过你就行了。成丹大道如此多，你能挡我几条？反过来说，别人……又能挡你几条？……”
季颜挥了挥**的袖子，潇洒的从屋里走了出去。
她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出那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时，苏昭酒已然放下了酒壶，目中有光芒在闪耀。
季颜离开园子还没走远，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呼喊的声音。
一转身，居然是苏昭酒的药童冒着小雨奔来。
季颜本来不想理会，加快步伐离开。却不想对方很有毅力，竟然跟了一路，眼看就要跟到渠荒坡去，季颜才一咬牙停下。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