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纸鸢伸出玉手,仅用玉指轻点燕离的印堂,便稳住了他的身子。
燕离讪讪一笑,但后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只是淡淡道:“朕小时贪玩,晚间溜出宫,被黑道杀手追杀,情人湖畔,是他舍命救朕。那天刚好下雨,他的尸体落入湖中,沿河道被冲走,朕只好在此立个衣冠冢,以便悼念。”
她说着,紧紧盯着燕离,观察他的反应。
燕离眨了眨眼睛,道:“陛下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明君,在下为能给陛下效犬马之劳而感到万分荣幸。”
没有掩饰,哪怕有一丝迹象,姬纸鸢也不会放过。
但燕离的心跳如常,眼神也没有一丝波动,她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旋即调整心情,继续往前走去。
“你受的是皮肉伤,并不难治,朕会让人送你去太医院。并且,看在京兆尹事件你立了大功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明日你照常去考,不过你文试没有拿到学点,武试若不能拿满十个,一样会被淘汰。”
声调明显冷淡许多。这就是打发了。
燕离道:“那我被京兆府收缴的东西呢?”
好不容易得来的无影星丝被搜走了。倒是离崖藏得隐蔽,没被发现。当然,离崖在他们眼中是废品,哪怕搜到也懒得拿走。
姬纸鸢淡淡道:“就当慰问品了。”
燕离暗恨不已,那可是使离崖完整所必须的珍宝,一份十钱,一钱百两黄金,拢共五千两黄金就这么打水漂了,比他身上的伤还让他痛苦万分。
随后便有个宦官领他去了太医院。值守的太医名叫李卫,看着六七十岁,须发皆白,老眼昏花,戴着个又粗又厚的老花镜,看到燕离的伤口,推了推镜架,摇了摇头,叹气似的说道:
“唉,现在的年轻人,玩起来真是不要命。”
燕离正在气头上:“要命就不玩了!”
李卫瞥了他一眼,嘿然一笑,当即吩咐道:“把他衣服给我剪喽。”
立时有两个医女上来,不由分说,将燕离扶到床上,用剪刀替他剪去碎碎零零的衣物。
新旧伤痕当即显现出来。两个医女解过不少男人的衣服,但这样触目惊心的,还是头一遭,不由得面红心跳,看燕离的眼神也变得分外不同起来。
李卫也很惊讶,然后古怪笑道,“皇上吩咐了,务必今天之内治好。去,把我特制的药膏拿来。”
其中一个医女不忍地看他,道:“李大人,那药效果是不错,可是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