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璧亲口对他说出真相,他也一定会认为前者是谦虚,是一个前辈在提携后辈。
所以,重要的不是真相怎样,而是人心所向。
就好比一个平民和英雄都说他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人们却更愿意相信英雄一样,因为这更符合他们的切身利益,只有英雄才能做出伟大的事,跟自己一样的平民,怎么可能办到?如果要让他们相信平民,就等于承认自己无能。
要让他们承认自己无能,不比要他们去死容易。
“快看快看。”新兵突然激动地叫起来。
不规则的马蹄声,从地平线下传过来,橘红的夕阳,从地平线的右面洒落下来,仿佛也为了迎接似的,铺了一地的金黄,一道道拉长的影子,越过这满地的金黄,逐渐地延伸过来。
首先出来的是一面旗帜,上面简单地画着大夏皇朝的国徽,那是一朵鸢尾花。
鸢尾花是光明和自由的象征,所以太祖立国,订立的第一条律法,便是不允许奴隶的买卖。纵观前朝,没有哪个朝代的民众,比本朝的更自由,所有的平民,都可以在州郡之间自由往返,惟有迁徙才需要征求官府的同意。
高高抬着旗帜的人原本都是奴隶,现在正为了自己大夏皇朝子民的身份而抬头挺胸,昂首阔步。
长长的队伍中央,是穿着素白长衣的姬纸鸢,她骑着马,目光平视前方,自然而然透出一种平和的威严,还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恒定的境界。
沈流云和张怀璧也各自骑着马,走在她的左右,形同她的护卫。
燕离则跟在后面,非常懒散地躺在马背上,翘起了二郎腿,微微打着呼噜,显然睡得正香。
李如龙跟在旁边步行,因为自觉在这场大战中没有出半分力,有马也不敢骑。他一面防止燕离从马上掉下来,一面小声说道,“恩公,恩公醒醒,我们到容城了,您这样子让人看见不好,会说您居功自傲,桀骜不驯……”
燕离翻了个身,继续阖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难道他们不这样说,我就能升官发财了吗。”
李如龙苦笑道:“您杀死阿扎里和阿古巴,功盖三军,无人能敌,封侯拜将不成问题;可是您也应该有一个英雄的自觉,注意一点形象。”
燕离冷笑:“强盗一辈子都是强盗,不会有人认为你是英雄,就算有,那也只是很小一部分,这很小的一部分,甚至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李如龙叹了口气,不知该怎样接话了。
想要说服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