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雍等人感到石邑城下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quzhaoxiaoshuo.
整个石邑城,似乎已经没有了完整的城墙,很多地方,都呈现出新鲜的泥土色,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这很明显是城内的士兵一边抵御赵军的进攻,一边加急堆砌的;城楼也破败不堪,很多地方还有火苗在燃烧,即使如此,近在咫尺的士兵也懒得起身扑灭他,巴不得趁着这个时机,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对于防御的一方来,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赵军这边,也并非士气如虹。虽然期待一天的攻击就能将这座中山有名的坚城拔掉,但是很明显,这属于乐观的估计。中山人的意志实在是太顽强了。赵军在出动了抛石机、云梯和各种冲撞车之后,也只不过给这个挺拔的城池增添了些许的伤口,却丝毫无法打倒这个城池。
经过这一天的进攻,赵军攻城部队的士气也受到了打击。经历过战阵的老兵们,依靠在帐篷前,嘴唇干涩,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石邑城,虽然满眼里都是不服,却也夹杂着些许的失落;而那些新兵蛋子们,则彻底没有了刚开始的锐气,反而是充满了恐慌和不安,望着石邑的眼神,也满满的都是恐惧。
一些部队的士兵们,开始收拾着同袍的尸体,他们或者是父子,或者是兄弟,或者是乡党,两人一组,三人一队,游荡在刚刚交战的战场上。虽然还要时刻堤防着来自城门上中山军的冷箭,但是出于对袍泽的同情,还是心翼翼的在战场上寻着。中山人似乎也有些默契的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虽然弓箭拉满,弩箭在机,却也只不过是监视而已,没有任何人施放冷箭。
都战争是最冷酷的事情,其实恰恰是这样的冷酷,反而能够衬托出人性些许的温暖。
这就是赵雍大军回到赵广搭建的简易大营时,看到的场景。
“军事,那句话怎么来着。”赵雍没有下马,而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像是问询,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对吧?”
乐毅不敢应答,他从赵雍的语气中,听得出他有些失望,其他人也能够听得出来。不过在乐毅等人看来,赵雍对于军事的理解,用一个词来,就是急功近利。无论是国内的改革,还是在军事进攻上,虽然总有些灵光一闪的策略,却也时时暴露出急于求成的心态。若是他作为一个将军,或许还算是一名猛将,但是现在他作为军队的统帅,国家的君主,这种毛病若是不改,肯定会酿成大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