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好心,替你葬母如何?”
春归心中已有猜测,这必然就是紧紧逼迫,想要纳她为外室的郑珲澹,但她虽因此事几乎被逼得走投无路,实际却未曾见过此人,这出戏,还需要继续往下唱,便适度显出几分惊诧来:“公子怎知民女姓氏,敢问公子高姓尊讳?”
立时便有那家丁代应:“我家少主,乃荣国公府郑三爷。”
春归这才变了脸色,再不压抑悲愤:“原来阁下就是郑三爷!若非阁下一再相逼,民女又岂会走投无路,落得如此境遇,三爷若再相逼,民女情愿拼却一死,亦不能让亡母泉下含恨,魂灵难安。”
围观众人一见竟有这等变故,兴奋瞬时高涨,虽仅凭这三言两句的对话,也辨不仔细其中内情,可群众的臆想一贯极富创造性,极快就推测出了大致缘由,要说来往往权贵纨绔和孤苦美人之间,故事也无非恃强凌弱、巧取豪夺的套路,再无新奇,只众人慑于荣国公府之威,暂时还不敢高声议论,也更加不敢声援美人儿。
这数圈人群的场面,竟突然变得比刚才更加沉静。
郑纨绔眼见着肖想已久的美人,仍然像块硬梆梆的石头,把他横眉冷对愤愤注视,心头那叫一个窝火,他又是好不容易才盼到这等时机,哪里就肯罢休,嘿地一笑:“顾大姑娘既在庙集上卖身,小爷我也愿意出资买你回去,那就是你情我愿,我今日,还偏就要成全你的孝道,替你将你娘风光大葬。”
“莫说亡母生前,曾再三告诫民女,宁死不可委身权贵,为那无名无份外室贱妾,有损门风家训,只说若非阁下一再相逼,我阿娘也不会忧愁难释重病不治,阁下于我,乃杀母之仇,只恨我无依无靠、无权无势,不能为阿娘报仇血恨,已为不孝,若再有违母训,更为忤逆。”
“看来,顾姑娘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郑纨绔被报仇血恨四字刺激,将那吊角眼阴阴地一咪,重重一挥手臂。
众目睽睽之下,如狼似虎的家丁一拥而上,便要把春归强掳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