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害的人,不是三太太也不是大太太,而是王世兄。”兰庭越发笃断。
王平安往常虽说偶尔也会陪同母亲用餐,但众目睽睽之下,凝思在饭菜中落毒极易被人发现不说,且中毒的人不会仅仅限于周氏母子——饭菜会有剩余,一般主人餐后,会由仆妇分食,尤其是凝思,因得周氏信任,往往周氏还会指点把某道佳肴、茶点赏赐给她,若正好是下了毒的,她不吃,立马就会被质疑。
而且草乌添加进饭菜中会有苦味,最不易发觉的方法,是添在药丸、药茶,或者是添加了药材熬制的浓汤中。
周氏久病不愈,王平安会来看望,三姑娘也难逃侍疾,最最适合动手的时机,就是入中伏的这天,因为这天王平安会来分饮母亲所赐的益气汤。
“你的阴谋,关键之处一为怎么毒害王世兄,再者便是如何脱罪。你知道绮紫因为铭记三太太的恩惠,又相信了你陷害三太太、意图不利三姑娘的罪行,会监视你的一言一行,你今日巳初,故意将她引诱往侧院,借着花障的阻挡,不让绮紫看清和你密商者的容貌,但你将之称为‘三爷’,那人也确是穿着男子的衣履,而且你的话中,又点明了是听三爷指使毒害太太嫁祸三姑娘,这样的内容符合绮紫的猜测,让她相信了和你密商之人只能是三郎君,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供认会被推翻,她自己反而百口莫辩。”
“同时,基于你对绮紫的了解,也断定她会庇护三姑娘,让三姑娘置身事外,建议三姑娘立即毁弃你栽赃的那包草乌,只有这样,对三姑娘而言才是万全之计,没想到你却早就指使了婢女鹊儿跟踪三姑娘,在荔枝丢弃草乌时当场逮获。”
当兰庭说到这里,那个跪在底下的丫鬟鹊儿才像如梦初醒般,赶紧地反驳:“凝思姐姐可没有指使奴婢,宋舍人可不要冤枉好人。”
凝思拉长着一张脸,这才把盯着地面的眼睛冷冷抬起,不无嘲弄的意味:“鹊儿只是一个粗使丫鬟,就算往常被我关照几分,又是哪来的胆子陷害主家?这是关系生死的事,鹊儿哪里会对我言听计从?宋舍人的这一推断,就太不符合情理。”
鹊儿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越发的慌张起来,春归见她小小的身体都忍不住在瑟瑟发抖,像终于是忍受不住,眼泪直往下淌,连连叩首直喊冤枉。
王久贵有些不忍道:“这小婢看着才十岁出头,寻常无非做些洒扫、跑腿的活计,且她还算是家生子了,老子娘都在家里当差,说她偷奸耍滑的事或许是有,确然没有那大胆量陷害三娘,敢为害命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