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费氏没听明白春归的“回应”,在座多数也都只是听了个热闹,觉得有趣而已,这其中就包括了沈夫人,她甚至都没忍住心中的讶异,直接问了出口:“我最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说法,庭哥媳妇刚才说那段小品,我只觉描述的场景热闹,众生百态又确然有趣,更多的也就不知晓了,庭哥媳妇快快解释来给我听。”
春归:……
这种拐着弯子损人的话让她解释来听?
好在薛夫人是真被春归精心准备的一餐肴馔取悦了,再一次帮她圆场:“小品前文说的是几样人西湖赏月,却都不是为了赏月,那笔者的意思,分明是认可最后一样人才能称为赏月,又确具清梦甚惬、香气拍人的雅趣,不过呢,笔者却并没讥刺前头四样人,甚至还觉得四样人很是可看,既富众生百态的真实,又何论雅俗呢?所以我和阿顾才称笔者旷达,倒教我等俗常自省,是否附庸风雅,故作姿态来博他人称赞风雅。”
自省的其实不是“我等”,而该费氏“你等”,口口声声以风雅自诩,讽刺他人浅俗,也不想想自己就如那等“自己看月也希望别人看自己看月的人”,明明虚荣人一个,可别污了高士雅客这四个字。
见费氏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薛夫人却仍劝诫:“费娘子的话原也不错,戏唱确然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我等现下,又何尝是在大雅之堂呢?喝着鲜甜的果酒,听着曲唱清腔,这是俗趣,正该聚会饮乐时的消遣,至于稍后的亘古之音,却也未必就关风雅,又或许是以俗衬雅,论是怎的,让我们都觉期待呢,客随主便,费娘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到此再不和费氏言谈,薛夫人先问春归讨要戏文来看,她一边看着的时候,就有一个妙龄女子到了花榭里,又说是戏唱,实则那女子并没有装扮,只是用昆腔,把几段戏文唱出。
薛夫人只听那伶人的唱腔宛转悠扬,手眼身步也极专致,先便微微颔首。
又说来其实薛夫人虽然素好琴棋书画,以及花木香茗一类的闲雅之事,但对于雅俗共赏的戏曲她也从不排斥,不过更加偏好唱腔柔美,戏文典雅的昆曲。就连费氏,她也并不是当真就对戏唱嗤之以鼻避之千里,甚至于她那位名士外祖父也是爱听昆曲的,只不过当沈夫人听戏,在费氏看来就是粗俗,尤其是在雅集上请伶人来唱戏,这难道还不能称为庸鄙?
可她就算想要发难,又不得不顾忌薛夫人的态度,说到底无论费氏心不心服,在汾阳一地,女眷圈中,薛夫人素来就得推崇,要被她视为“不可交”从此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