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起初还有点看戏的悠闲,直到春归把判决权扔来她才有些心慌,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是金鼓齐鸣的架势了?她有点不忍心再苛责彭夫人,毕竟是手帕交的闺女,且又一直这么温顺恭敬的,但看看春归,老太太只能把手帕交揉做一团真当成手帕随处往哪里一塞……
昧着良心横眉竖目道:“老二媳妇,你这个当长辈的,怎么就爱和晚辈拿尖好强?庭哥媳妇性情虽说有些跳脱,但在你这长辈面前也一直恭顺有礼,我看她哪里都好一点错处没有,你怎么明里暗里的就是和她这侄媳妇过不去?这严苛的毛病可得改改了,否则日后台哥儿阁哥儿都娶了媳妇,你这婆母威风更得摆起来,闹得家宅不宁抱怨横生了!”
又忙把春归从地上拉起来,安慰她:“你是个好孩子,祖母心里是一直知道的,论是遇见什么事儿都会替你做主,今后可别动不动的就着急上火,这么冷的天儿,就敢往地下跪,你这时年轻还不懂得这寒凉侵骨的害处,看着没什么影响,都积累着等你上了年纪才发作呢!”
彭夫人:……
虽说心里布满了失宠的怨气,脸上却一丝都不敢显出来,尴尴尬尬立在地上消化这份难堪,又时不时地悄悄用眼睛剜一眼春归,怎知这日也该是彭夫人的流年不利,还没等她把这份难堪给嚼碎了吞咽落腹恢复自然,下一个打击便接踵而至,这一火上浇油,险些烧出七窍黑烟,彭夫人因着脑子被这番烟熏火燎,自己竟然破天荒的妒悍了一把。
浇油的完全和春归无关,正是彭夫人的丈夫赵洲城。
说起来除了在上茶礼时,春归也有过几次和这位叔父大人碰面,但也仅仅只是碰面,除了礼见的话再无更多寒喧,她自己是没觉出赵二叔衣冠禽兽的真实嘴脸,不过自从听说了紫莺的遭遇,怎么看这位怎么有衣冠禽兽的味道了,所以当听苏嬷嬷禀报“二老爷到”的消息,春归便下意识往后避了一避,警防被股扑面而来的禽兽气息熏得当众犯呕,引起让人无穷遐想且大惊小怪的误会。
便没第一眼瞧见跟着赵二叔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女子。
春归先只是盯着自家脚尖行了一礼,又听赵二叔走着“恭问母亲玉体安康”的过场,然后便是彭夫人不无惊诧的询问“老爷怎么这时过来”的疑惑,但“来”字甚至没有说出口,彭夫人便像不知被什么怪力扼住了脖子般,瞠目结舌的僵立现场,春归实在疑惑:赵二叔就算不常来晨省问安,也不至于来一次就如此让人震惊吧,慑得二婶子囫囵话都说不完整一句了?
又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