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把长子费聪送去县城里的一家商行作雇工,彭氏也就没再纠缠。”
青萍恍悟:“原来费聪和那夭折的女孩儿并非彭氏所生啊。”
“费聪那孩子也没白当他这名儿,确然聪明能干,不知怎么竟入了临安城中有名的‘刷子陈’的眼,给‘刷子陈’做了学徒。”方母说到这里时,竟然还忍不住连连啧舌。
“这‘刷子陈’是何人?”青萍好奇道。
“其实就是个靠刷墙谋生的工匠,但也是实打实的手艺人,说他经手粉刷的屋
子,里头不需别的摆设,人往屋子里空坐着,也能觉得有如升天般的美妙。更令人称绝的是,他刷浆的时候只着一身黑衣,一间屋子刷完,衣上绝不带一个白点儿,他那刷子一举,就赛没有蘸浆,却当刷子过处,立时匀匀实实一道白,透亮清爽一滴白浆都不会下落。正因为‘刷子陈’有此绝活,不仅仅临安县城,连杭州府城都不乏高门贵户雇他粉刷,更奇的是,连‘刷子陈’的儿子都没能继承当爹的这手绝技,偏偏费聪一点即通,拜师只有一年,就被‘刷子陈’视为衣钵传人。”
青萍听到此处也甚感慨:“旁人都道奇异,在婢子看来,定是这费小哥儿吃了不少旁人吃不得的苦,才能在短短时间学成此门绝技,又怎是尽靠天赋二字?”
“姑娘说得是呢。”方母也颔首:“总归是,费聪在临安城能够自给自足,就再也不受继母拿控了。这孩子又还惦念着自己的妹妹,小惠之所以能被娄氏绸庄选中雇佣,正是费聪趟成的路子,彭氏自起初就眼热,自是巴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取代了小惠,可费聪早已不是她能把控得住了,欲阻拦,又舍不得娄家给的那笔定金,竟然还意图游说我家方正去劝费聪,让说什么费家不仅仅只有阿惠一个女孩儿,横竖娄家的路子已经趟了出来,多带携着让她的女儿受益费聪才算真正孝顺。我是个爆脾气,最鄙夷这等苛虐继子的妇人,气得差些没往彭氏身上摔盐罐子,她也再不敢来纠缠了。”
说到这里方母又是长长一叹:“谁知道没过几日,小惠还不及收拾行装前往县城呢,突然便说得了急腹症不治夭折了,我们这地的规矩,没成年的孩子夭折是大不吉利的事,需得立时焚葬,待费聪赶回来的时候,小惠已经是尸骨无存了,费聪怀疑妹妹是被彭氏加害,和彭氏大吵了一场不提,听说还去县衙告了官,怎知县老爷一听是卑幼上告尊长,非但不接诉状,倒还把费聪这孩子一顿杖责当作警告,我是为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打抱不平的,但一问我家方正,竟连他也说律法有定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