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把周王瞅了一阵儿,颇有些啼笑皆非:“拙稚年少时不知这其中的机巧,难道直至而今二哥还觉困惑?想必那刘一霸因着执教严厉,皇上一心以为是你们无理取闹太过顽劣,所以反而怪罪五殿下不敬师长。至于下泻药的手段,那就更加是自遗其咎落不得好了。但高贲这一闹,刘一霸竟然不加责斥,显然就是包庇纵容。皇上虽然宽仁,但毕竟位尊九五,察实了刘一霸竟然根本不是一视同仁对待学生,心里怎能不生怨气?因为在刘一霸看来,九五之尊天潢贵胄竟然还不如高琼,这是为私。
便讲公道,高贲纵然才高,但胆敢不敬师长岂不荒唐?刘一霸竟然还把迳勿那篇撰文呈给皇上过目,甚是自诩他的谦逊宏量,竟然丝毫没有看出迳勿文中的讥讽之意,这才真是师长不如学生,更为德不配位,还哪里有资格教导皇子?”
周王颔首:“长大后想来这法子也的确简单,可我们那时未满十岁都是一帮乳臭小儿,能想到的法子除了告状就是恶作剧泄愤,谁像迳勿一样长着这么多心眼,先是笃断高贲必然中计,甚至还能猜中皇上的心思,最妙的就是那篇撰文,也不知他是怎么措辞的,竟能瞒过刘一霸的眼睛,得意洋洋自己上呈给皇上用作自夸,结果呢,搬起石头砸脚!”
“这大约也是迳勿看明白了刘一霸是个自大的人,自大的人往往会被褒赞之辞蒙蔽理智,且刘一霸也不提防拙稚少年会有这么厉害的笔法,行文之中暗带讥砭之辞,总归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学生,才会中了算计。”
“三弟高见。”周王讨好道。
瞅着已经到了晚饭的时辰,周王正要顺势提出一同进餐的话,满足了好奇心的春归却起身告辞:“就不防碍二哥处理正事了。”
走得十分干脆以及特别绝情。
周王眉头缓缓蹙起:总觉得顾宜人待我仍有成见,当迳勿的面儿还不那么明显,迳勿一不在场,她怎么就连多说几句话都不耐烦了呢?我难道对她还不够彬彬有礼?她怎么对我就这么重的防心?!又或者说,她难道已经有所意识……
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我对她隐隐的熟悉从何而来?究竟梦境里的事……不,一定不是曾经发生过,但却偏偏就觉得理应发生,她原本不该嫁作他人为妻,她应该是我的……枕边人。
周王独自在凉亭里深思一阵儿,眼看着春归的婢女提着食盒打亭子外经过,他招招手示意婢女过来。
青萍和梅妒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周王竟伸手夺过食盒时,梅妒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