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负荆请罪。
画上的蔺相如倒是华衣高冠,一眼看上去符合重臣权贵的形象,另一个主角廉颇却被画得獐头鼠目、奴颜卑膝,活像跪在岳王爷雕像前的秦桧……
今日到场围观者不限于平民百姓,有名士有儒生,看了这幅画作免不得一番交头接耳,甚至有心直口快的人大声点评。
张况岜满头雾水的承认了:“这幅画作乃是老儿交给内子,用作向顾宜人赔礼。”
“不值钱?”兰庭含笑问道。
张况岜内心挣扎了一番,只好辩称:“因怕准备厚礼,反被拒绝,所以……只表示了心意。”
兰庭颔首:“画虽不值分文,寓意却还应景,不过呢,赵某与内子并未遭遇残害,当不得千古请罪。”
龚望听到这里,一巴掌拍在周王的膝盖上:“妙啊,赵副使把这画作,直接就论为秦桧了,嘿嘿,张况岜这样的货色也敢自诩廉颇?把他类比秦桧都还辱没了秦老贼的文才。”
他又见兰庭把画幅交给衙役:“悬于衙门之外,以为警省,为官不能枉法,为富切忌失仁。”
兰庭没等张况岜分辩,继续道:“张公称未备厚礼,着实谦逊了,内子当日所受金饰珠宝,足足价值二百金,否则这么一幅画作,如何填得满偌大一方锦盒?不过呢,殿下早已察实,张公开矿,多年来造成死伤数百,无一矿工家眷得享赔偿,这二百金,安抚罹难者家眷尚且不足,所以殿下也只好先行补恤了有伤病之忧的人家,二百金,杯水车薪而已。”
周王立时会意,忙给了龚望推荐的一个士人眼色,让他领头,把受惠者都带上堂前。
这是必要的申明,他们虽受了张家的钱款,但没有享为私用,一分一毫都切实用在了那些伤亡矿工的家眷身上,行贿的人意
图不轨,“受贿”的人却大公无私。
“殿下答应龚员外重审无穷苑命案时,龚员外因不知殿下身份,也曾以重金相酬,为无辜平反本为殿下及我等命官职责,不能收受酬金,不过龚员外自愿捐出这笔钱财,用于恤养贫苦,殿下及本官,便代临安百姓接受了龚员外的诚意,此笔钱款,用于开设善庄,照济孤寡病弱,今日公开对临安民众说明,也会征请保长里正、乡老士绅监督善庄筹建。”兰庭又再示意。
这回是龚望领衔,献上了比张况岜更多几倍的钱款。
张况岜还怎能坐得住?
他拍案而起,怒声质疑:“我张家送钱款,赵副使便道行贿,龚家送金,赵副使说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