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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并不比你知道得少。”春归看着灯火照映下,申氏的容色里逐渐褪去了愤恨,她知道做为舒醒灵识的亡魂,至少已经开始正视这一世生前,剥除那些虚妄的掩饰后,最直白最真实的想法了。
“当李济答应迎娶大丁氏时,你一定不甘心吧?”春归问。
“我们那时,已经相互许下白首偕老生死与共的誓言。”申氏略略挑起了一点眉梢:“起初是阿爹让我取悦李郎,阿爹只是李门僚客,他已经无望再考取功名经正道入仕了,哥哥也是屡试不第,十年苦读却只能止步于秀才,投效李门才能堪堪维持生计,但要若只是个普通僚客,爹爹担心终有一日连李门都不再收容,所以自李郎寒窗苦读时,我便陪在一旁红袖添香,少时情谊,我一步步陪着李郎乡试中举,三年后又再一举考中进士,喜讯送到的那一天,李郎说终于可以向爹爹求亲了,他说能够和我结发同巹,是比登科入仕更值得庆幸的事。
我也以为,从此终生有靠,守得云开见月明,我不知道我是否爱慕李郎,但我的确愿意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陪他至发鬓斑白,也许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心生执念吧。但人生并没有我想的这么容易和理所当然,李郎的高堂父母根本不许李郎的提请,李郎的族伯更是早就盘算好与丁家联姻。”
申氏当时的确没有想到,李济会这么轻易就妥协于父母之命,只不过几句喝斥,一场劝诫,他转身就能忘了那些山盟海誓,他甚至一个字都不曾为他们争取过。
“我当然不甘心,想要去质问李郎,但爹爹劝住了我,爹爹说我真是个痴丫头,别说李郎已经登科入仕,就算他并没有考取功名,李家也不会让子弟娶一个僚客之女,爹爹对我的规划从来就是做小,但不能是普通侧室,爹爹让我谨记,一定要牢牢占据李郎的心。所以我不能和李郎争吵,我必须理解必须宽容,我越是通情达理越是暗自神伤,李郎才会更加怜惜更加懊恼,他这辈子都会觉得辜负和亏欠,对我的弥补,当然也包括对我家人的弥补,这样一来爹爹才能一直被李郎视同心腹。
如果我不甘心,如果我质问争吵,就会耗尽这多年的情份,时间长了,李郎
不会再记得我的委屈,他会觉得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