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的争权夺位,从来便是一件残酷至极的争斗,皇上试想,这回若非询儿及他众多属臣警觉,要真让二郎得逞,恐怕皇上失去的,就不仅仅就是一个皇子而已,将有多少皇亲国戚都会裹挟其中?”王太后叹了一声气:“当年,但凡要是皇长孙有一点争器,我又何尝愿意询儿涉及储位竞选,皇上这时的心情,所以我多少明白几分,于皇上而言,皇子们就像一只手上的十根指头,虽各有长短,可伤了哪根都是十指连心之痛,可一根手指残缺,到底强过一双手掌尽损不是么?”
弘复帝仍是极其沮丧的闷坐着。
直到消息传来,沽水之畔果然发生了伏击,竟有三百死士之多,不过这回为了彻察此案,太子不仅仅调用了锦衣卫,且还调用了京卫,对方完全没有预料会遭围剿,一败涂地,有的伏诛当场,有的侥幸逃脱,当然也有部份刺客被生逮。
“母后,朕已答应太子彻察此案,不过,如若真是二郎的罪行,朕并不欲将二郎处死。”弘复帝说出这一句话。
“凤阳高墙,或可予二郎以残生余年。”王太后也十分理解弘复帝的慈父心肠:“一个不再成为威胁的兄长,我相信询儿并不会斩尽杀绝。”
这时,宫城内外均为暮色阴笼。
沽水之畔尸横遍地,但这日的京城并无残阳似血。
消息传到临淄王府,一群人尽都震惊失语,欢声笑言那当然是再也没有了。
而临淄王的惨败,早已为郑秀所料,他一身素服听完了心腹的禀报,视线所及,是永嘉公主正从另一边游廊的月亮门出来,似并没料到他会在此,顿住步伐,一双眼睛远远也能察见亮色,郑秀便竖了手臂摇了摇手
指,他并不想听心腹再剖析接下来的情势,他突然很想在这处花苑,就这么陪着永嘉公主散步。
很多人都知道人生苦短,却没几个真正会在大限将临时刻,觉得理当如是。
但郑秀认为,他怕与那些人,不一样。
所剩不多的安娱日子,他也想做一件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做过的事。
不用再瞒人耳目,隐藏行踪,他想要在自己的居处,一点点布置营造的花苑里,安慰把他爱慕已久的女子,告诉她栽种某株兰草时,有怎样的心思,告诉她为何要在某处安放一块瘦石,告诉她这样的天气,其实正适合在那处并不起眼的亭子里,感受冷风卷来的湿润气息。
郑秀从容的步伐,停在永嘉公主的面前。
“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