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虫似的忙这忙那,对着陆岷山唯唯诺诺,他觉得真可笑。
对于温情温暖的仇视,对于财富不均的愤怒,积攒在内心里敌视一切的种子,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有了复仇的能力。
洛之川是一个可悲的人物,他把生活当成了假想敌,与自己的一生有了不共戴天的积怨。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
还有一个合法身份的妻子,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只有夜里回到自己的卧室,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他才敢露出兴奋与狂喜的笑容。
他迫切地想要与人分享这种喜悦,原来痛苦的时候能够忍受孤独,快乐的时候却只有去分享才能增加这种快感。
他于是想了一种表达这种爆裂般喜悦的方式,他在白纸上一遍一遍地画图,写字,设想着在不久的未来,他和洛之溪在一起的生活。
他会画一片森森林,画他们要住的房子,画海上无人的岛屿,画他们生了一群孩子,他最喜欢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他想毁掉现在的世界,用他的力量重新去建造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他和洛之溪。
他已经狂妄到容不下任何人了。
洛之溪陪了陆羽曼一下午,表面上嘻嘻哈哈总在逗着陆羽曼开心,实则内心非常担忧。
陆羽曼的状态不像一个满怀喜悦的准妈妈,而是那么沉重,那么忧愁。
洛之溪感觉到陆羽曼也不仅仅是因为陆氏目前的麻烦,陆羽曼的内心深处开始结冰,一层一层,几乎要堆砌到她的全身,可是洛之溪找不到那个让她凝固的冰点在哪里。
洛之溪坐在客厅里等洛之川,想跟哥哥谈谈。公事固然重要,但妻子跟孩子总也要管,洛之溪其实一直在避免跟洛之川的接触,总觉得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
很多事情两个人看法都不一致,而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以为她还没有长大,什么都要听他的,受他的保护,按照他希望的那样去做。
洛之川回来的时候,看到洛之溪坐在客厅里,很惊喜:“小溪,你在等我吗?哥哥最近太忙,忽略你了。”
以往这样的话语是会让洛之溪很开心的,记得洛之川离开家去上大学那年,寒假前洛之溪就天天坐在客厅里等哥哥。
直到有一天洛之川推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回来,洛之溪扑上去抱住哥哥,洛之川赶紧说:“小溪,对不起,哥哥只顾着事业,忽略你了。”
当时洛之溪特别感动,原来即使哥哥不再跟她形影不离,也会惦记她,牵挂她,是她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