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玺在心里一遍遍拷问自己,听得夜月明无意识地一遍遍喊着母妃,她实在是于心不忍,便干脆退了出来。
她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呆着,什么也不干,只是抽出藏灵匕,放在日光下,一遍又一遍地看,似乎看不够一般:“苏卿离,你曾经说我根本没有超脱人之七情六欲,是不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对每个皇帝亲疏有别?才会对夜月明如此不讲情面?”
帝玺并不知道答案在哪里,这一刻她才明白,虽然她已经活了三百多年,可是她根本没有参透人类的爱恨情仇。
她就那样细细端详着藏灵匕,思考着苏卿离当时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自甘剥离出一魄注入这块破铜烂铁之中。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去,所以留下信物保护她么?还是仅仅是他想给故人留一个纪念?
想的越深,她就越觉得摸不透苏卿离,就像陷入了死循环一般,她沉浸在百年前的记忆里,甚至开始迷失自我。
“玺儿!”一声清脆的叫声,将帝玺沉沦的意识渐渐拉了回来,她有些怔忪地循声望去,天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然而这声音是如此熟悉,甚至不用去想是谁,帝玺就轻轻松松喊了一声:“暮姐姐。”
帝暮一遍又一遍,似乎看不够一般,把帝玺循环看了好久好久,眼泪才哗的一下流了下来:“玺儿,八年了,你失踪整整八年了。”
“暮姐姐,我很好。”帝玺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跟帝暮说,可喉间哽咽,说不出几个字,就觉得酸涩难当。
“我知道,我知道,你高了,瘦了,头发也长长了。”帝暮絮絮叨叨说着,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着,说着说着,就扑在帝玺身上,低低哭出声来。
帝玺略有迟疑,而后才小心环绕住帝暮,柔声安慰她:“暮姐姐,玺儿很好,前段时间,玺儿还能看得见呢,玺儿看到了名山大川,流水大雪,塞外草原,北方大漠,都很美很美,暮姐姐应该高兴才对。”
“我……我听洛公子说了,他跟他的师父都是好人。”
师父?帝玺险些冲口而出,好在她还未开口,脑筋一转,就猜到洛羽应该是为了给自己圆个谎,信口胡诌的,于是便也不戳穿,由着洛羽的说法应承了下来。
两姐妹叙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旧,帝玺才突然问道:“小皇帝答应让你嫁给江阴王了?”
“陛下的确应了,只是因为父亲述职,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吐血,才耽搁下来。”帝暮提到这个事情,幽幽一叹,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