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昆吾不紧不慢地说着,还主动给帝玺和般若各自斟了一杯热茶:“夤夜前来,未免寒气入体,喝点热茶,活络血脉。”
般若接过茶盏也就喝了,可帝玺却没有接:“昆吾先生,赵蔓青在锦城,是不是?”
昆吾淡淡笑着,放下了茶杯:“郡主才是锦城的主人,沧朔的太后是否在锦城,郡主应该是知情人,我只是个大夫,不是大理寺的。”
“可你和赵蔓青都是上古时代的神祗遗民,她是祝融的后裔,而你,是颛顼氏的后裔。”帝玺语气凝重地说道。
昆吾点了点头,语气还是非常平淡的:“那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认识赵蔓青?”
“郡主忘了?在沧朔皇宫,我与听鹤还有郡主,都差点栽在她的手上。关乎性命的人,我如何不认识?”昆吾仍然对答如流。
“只是如此?”帝玺却是穷追不舍。
昆吾淡淡看着帝玺,干脆直起身子对帝玺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拱手礼:“郡主还希望我说什么?”
“千日醉,是你的,还是赵蔓青的。”帝玺盯着昆吾的眼睛,明明见着他的眼底毫无波澜,可帝玺却偏偏感受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痛苦。
昆吾亦目不转睛地看着帝玺,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郡主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
“这件事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赵蔓青或者你,又或者,是你们,总有一个是千日醉的来源,哪怕不是你们,也是洛羽,我想不到别人了。”帝玺根本不想证实,也不想昆吾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个答案,是洛羽,是赵蔓青,她都能接受,唯独是昆吾,她无法接受。这个老者虽然立场不太分明,经常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仿佛全凭自己的爱恨在行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真的对她不利过,甚至为了她的病不再发作,还让听鹤跟着她千里迢迢去了沧朔流月城,又去了北漠苦寒之地。
这个恩情,帝玺一直铭记在心,而现在,一旦证明了昆吾是杀害暮姐姐的真凶,帝玺将要如何自处?
即便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帝玺都觉得心痛难当。为什么,为什么她信任的人,都要背叛她?无论是帝江,还是洛羽,无论是苏卿离,还是昆吾,他们无一例外,全都背叛了她……
“千日醉的毒药是赵蔓青的,下毒杀害皇后的人是帝江,而我,是中间牵线搭桥的人。”昆吾最终还是把实话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