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一拍他绷紧的肩膀,微笑道:“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再说……”长眸微眯,精光在眸中若隐若现,“我字典里从来没有‘落魄’二字。”
“是。”张启夜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不敢多言,唯恐一个不小心又说错了话。
张廷霄在屋中踱了两步,道:“老四那件事,你我还是不要插手了。”
张启夜愕然抬头,“为什么?”
他很清楚张廷霄的为人,表面温和谦让,实则心狠手辣,比谁都要狠,而且龇牙必报;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就属张廷霄与张启凌最有希望,多年来的明争暗斗,早已令彼此恨之入骨。
东凌选立储君的规则与其他诸国不同,不立长不立嫡,任由诸皇子相互竞争,从中选择能力与功绩最为出众的那一个,所以“手足”二字,在东凌皇室子弟之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张廷霄盯了桌上罩着八仙过海灯罩的红烛,徐徐道:“你忘了父皇的话?”
张启夜想不出头绪,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哥说得是哪一句?”
“无论如何争斗,绝不允许手染兄弟之血,否则逐放边疆,子子辈辈永世不得踏入襄月城一步。”张廷霄一字一顿地说着,神色异常凝重。
听得是这句话,张启夜神色一松,不以为然地道:“这里位于北周国界之内,离襄月城还有好几百里路,父皇根本不会知道我们做过什么。”
“不知道?”张廷霄摇头轻笑,“老二啊老二,你真是将父皇想得太简单了。”
张启夜眼皮倏地一跳,不安地看着四周,“难不成父皇在这里还有耳目?不……不至于吧?”
“你也不想想,国师凭什么通晓天下事,得‘天机’之名?靠得还不是父皇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网,这个情报网既可以为国师所用,当然也可以为父皇所用。”他看了一眼暗沉沉的窗外,缓缓道:“说不定这会儿就有人在外面盯着,只要我们稍有一步踏错,就会招来弥天之祸!”
张启夜听得冷汗淋漓,心中又惊又怕,好一会儿,他举袖抹去额上的冷汗,颤声道:“还是大哥考虑周到,否则坏了大事还不知道。”
“知道就好,能否活着走出这间客栈,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说到这里,一抹阴寒的光芒自眼睑中流过,“若我猜的不错,他们今夜就会动手,等着看戏吧。”
夜色中,几道身影沿着客栈外墙无声爬行,很快就来到慕千雪住的那一间,抽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