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婕妤在玉瑶公主丧母那时候还想过捡这现成便宜,现在早就把那个念头打消了。
这真不是便宜,这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洗过手再擦上香脂,高婕妤将手抬起来,指甲刚才才涂上颜色就匆匆洗掉,当然不可能染出浓艳的丽色来,不过有一点点微微的浅红,看来倒象是指甲本来就有的红润。
但是高婕妤知道那不是的。
她十七八岁的时候,手一亮出来,雪白丰润,指甲看来确实饱满剔透,象蔷薇花似的颜色。但是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些年她的指甲不涂蔻丹完全不美,虽然不算苍老灰败,可也不是年轻时的模样了。
高婕妤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染指甲的,她宫里头专有小宫女伺候她的指甲,在这上头花尽了心思,高婕妤尤其喜欢艳丽的颜色,越显眼夺目越好。那几年宫里人人都染,还有人往手指尖上贴金嵌宝的。不过这几年就不一样了,自从贵妃崭露头角,不知不觉间其他人都开始学着贵妃的作派。妆容也淡了,染涂指甲的也少了。
好象贵妃的一切都是好的,学了贵妃那一套就能得圣宠了一样。
高婕妤觉得这些人都快要疯魔了。贵妃正是鲜花怒放的好年华,平时妆扮素雅一大半是因为照料孩子方便,这些人学了个四不像,简直是东施效颦,能勾住皇上那才怪了。
高婕妤还记得那年随圣驾去金风园避暑时的情形,记得贵妃曾经戴过一枝步摇。那时候贵妃还不是贵妃,还只是谢婕妤,那枝步摇乍一看平平无奇,只是在银线下头缀着一颗垂珠。那颗珠子带着一层光晕,显然不是凡品,还有她那天穿的是一件樱桃红的宫装,衬得容色比湖里的荷花还显娇艳,那一身儿打扮从头到脚肯定都是皇上的赏赐,所以皇上肯定还是更喜欢嫔妃打扮的娇艳别致。
可现在婕妤看看没染上色的指甲,也有些灰心了。
她早已经过了娇艳如花的年纪了,哪怕再用力的妆扮也不可能将自己变回二八年华。这指甲就算染好了又有什么用呢?给谁看去?
“且让她病着吧,前阵子折腾的过头了,这一下总该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养病。”高婕妤对曹顺容真病假病并不在意,倒是想起陈婕妤来:“云和宫这两天怎么样了?东西送过去没有?陈婕妤怎么说?”
陈婕妤这几天又犯咳嗽,夜里咳的睡不着觉,平素吃东西也总是没有胃口,除了清粥小菜,别的差不多都不能吃,就算勉强吃下去肠胃也消受不了,不但不能补养身子,反而折腾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