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忠亲王摆明了拒绝他的好意也好,他还是要去做最后一次努力。
“叫夫人来!”崔更往外头招呼道。
元峥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还留有后手,若是永宁帝对刘渭仍有信任,再过几日,便让他彻底打消这份信任。
不过,显然永宁帝是吃够了北蛮的苦头,在这一点上就算对自己曾经的宠臣也一丝温情都没有。
晚间自然又是玉馔阁酒宴,这回是崔十一做东,开心得恨不能将玉馔阁整个楼都包下来。
元峥带了金豆和阿白前往,吃过几口酒之后,只叫上阿白,悄然出了屋,带上风帽,拉低帽檐,往御史台行去。
金豆则在他们出门后,也找了个借口溜出门,折返回元府去。
阿白今日出门没带那竹竿,走路无声息,悄然跟在元峥身后。
“新买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吗?”元峥闲闲问,转头示意阿白和他并排而行。
他找人查过了,都说阿白昨日下晌去了新买下的院子那边打理。
阿白往前赶几步,温和笑着,“让尾巴再帮忙置办些床柜,就可以托他放在牙行租出去了。”
“不自己住?”元峥微笑着:“住元府耳房里,会不会委屈你了?”
阿白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四爷客气,小的最喜欢睡的莫过于马棚,四爷能收留我,已是小的福气。”
元峥叹道:“以你的本事,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能谋到个好位置,为何听说此前你还在马市上潦倒度日?”
阿白眯了眯眼,“人生在世,必有所求,有人求富贵,有人求名利,小人无甚出息,只求温饱能养马,足矣。旁人看我潦倒,我自自在逍遥。”
二人行走在街边暗影里,阿白的声音在夜色中带三分沧桑,三分孤傲,三分狂妄,元峥直觉这是他肺腑之言。
这样一个人,就算他是苗疆携带燕子令的人,最终目的是为夺宝吗?
他一个人想和梁湛与忠亲王抢夺?不大可能。
元峥带他同去御史台,本就存了试探的心思,若此人可靠,当全力拉在他们阵营中,且在救俞弈的过程中也能用上。
普通官员犯了事,一般会先呆大理寺。
而刘渭和俞弈这样永宁帝钦点的犯人,则关押在御史台大牢中。
御史台里,一半是元太师的人。而看守大牢的,又几乎是唐侯的人。
是以元峥去探监看刘渭,一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