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大哥大嫂隔间大的屋子里放了一张木板搭成的床,杜老爷子揣着袖子哆哆嗦嗦地靠着墙根处窝着。
他抿下唇推门进去,阴冷潮湿的感觉比外面北风呼啸更让人难受。按理说同样忍受了十多年冰冷的他早该习惯了,可住过整天烧着煤球炉宽敞屋子的他,竟然有些难以忍受起来。
“爷爷,你怎么住在这个小屋子里?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杜旭清将竹篓放在床尾一堆粮食上面,心里到底是有些无奈的疼意。
“清子啊,”杜老爷子睁开眼,看到孙子来了,有些高兴拍拍身边让他坐过来。
那床被褥多年没有拆洗累积的汗酸味,加之老人本就会散发些难闻的气味,被寒冷的风一吹,更清晰地往人鼻子里奋进地钻着。
他眉头蹙了蹙,忍不住道:“爷爷,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住吧?嫂子人很好,给我、渊子和淇淇都做了新衣服,床铺也换了一新。”
杜老爷子眼睛一瞪,哼着:“清子,你那新嫂子不是个好的,刚结婚就闹腾着分家,她就是指望着你是个大小伙子能帮她干活。你可别傻兮兮地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爷爷,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分家是我哥提出来的啊,他在外面辛苦赚的钱,都交给婶子手里了,可是婶子死扣着钱不给我们吃和穿。哥哥看不过去了,才提出来的,关嫂子什么事?”杜旭清耐心地解释着,心里估摸着爷爷是被婶子他们给洗脑了。
“反正我不去,”杜老爷子摇摇头,他在老三家里,分家出去的长孙才能看在他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头子的份上,能照看老三家一二。
“嫂子让我给您拿了点吃食,您好好收着,自己多吃点!别人家嘴一甜,您就都给出去了。”杜旭清嘱咐了几句,又叹口气,知道自己说了也白说,便掀开上面蓝白碎花布拿出些放入老人头顶上半旧染了灰的篓子里,寻了个白面袋子铺在瘸了一只腿的桌子上,将剩下的鸡蛋卷给一一地拾上去,腾出自己拿来的竹篓和布。
“您先尝尝,刚做出来的可香脆了,放上两三天返潮就不好吃了。”杜旭清从桌子上拿出一根塞进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高兴地哎哎两声,咔嚓咬了口,红着眼圈嚼着:“清子长大了,知道疼爷爷了。你在你大哥家要听话哈,受了委屈也忍忍,过几年你大了,爷爷给你撑腰娶个好孙媳妇!”
“爷爷,”杜旭清黑黝黝的脸有些泛红,他无奈地喊着,“您,唉,您好好地就行,我先走了。”
杜老爷子一听连忙站起来,扒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