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佳大病一场脑子比之前灵光不少,柔弱的身子里包裹着一颗沧桑又倔强的心。她清楚冉家收留自己,无非是看重父亲在世时的人脉,也有拿捏着她姻缘铺路的缘故。
如今她十九岁,不说一个月后冉家上香途中自己会被掳走,就是自己避开了这个劫难,恐怕冉家也得抓紧替她张罗婚事了。所以她当务之急得替自己先寻个好郎君,然后在图谋后面的事情。
她揉揉又有些疼的头,没有长辈替她张罗,自己如何寻找呢?
“主子,今儿个初一,您还要去给冉夫人请安吗?”橙子细细地给她梳着头发,想起主子之前的交代,便出声询问道。
“去吧,”徐冉佳兴趣不是太高地应声,任由着橙子给自己梳妆打扮。
三年来清苦的日子让她消瘦不少,性子更为沉寂下来,那双潋滟眸子里盛着清池,清澈却又难以见底,朱唇上了点胭脂,整个人生动不少,往日绝丽的颜色悉数归来,又带着些病态,更勾得人心里酥yang不已。
橙子瞧得眸子紧缩下,真不知道没有家人护着,主子这般颜色将会面对怎样的摆布,她只希望主子能够平安一生,哪怕没有滔天的富贵和权势。
徐冉佳穿着一身渐变的湖水蓝对襟裙裳,只有领口、袖口和裙摆上有一朵朵白玉兰,素雅得紧。她耳朵上是对浅蓝犹如水滴的耳坠,头上仅仅簪了只粉翅的蝴蝶。
她病了一场身上子有多少力气,大半的身子都依靠在橙子上,低垂着眉眼专注脚下能映出人影的青砖,脑子被放空,眼睛里的潋滟被一层雾给蒙住。
“奴婢给十六王爷请安,”刚转过弯,橙子就瞧见台阶上走下来的身材挺拔穿着月牙白常服绣着黑鹰的清俊男子,她连忙扯扯徐冉佳,自己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
徐冉佳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来人,那是从岁月里沉淀后走出来的人,多久没见了?他们曾经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青梅竹马,他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俩人性格相差很大,一静一动,这动却是人们眼中婉顺的自己。
自从她对贾天佑生出爱慕之心,满心满眼里只有那个虚伪的恶人,早就忘了少时的玩伴。看似隔了三年守孝,她却是从前世而来,又加上在贾府挣扎的七八年光阴。
好久了呢,她微微晃神,无比乖巧柔顺地行了个礼,“民女给十六王爷请安。”
她半蹲着身子,瞧见不沾一丝泥土黑色皂靴由远踱步而来,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跟前站定,然后男子清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