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经爬树掏鸟,只是没想到,会是父亲亲手种下的。
“大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自古而然,至尊今日,只怕对我这个太子,又看低了几分,这样也好,纵然有什么出格的,旁人也只会说为父无能,等到有一天,你长成这参天大树,府里的这些人,就要交到你的肩上了。”
“父亲何出此言?”李俶大惊失色,这话听着像是心灰意冷更多一些。
“不要乱想,有感而发罢了,你今日去过庆王府了么?”
“去过了,恰逢至尊也在,呆了半个时辰,虽然没有所得,却意外地听到一个消息,或许阿爷听过之后,会高兴一些。”
李俶将事情一一说出来,事无巨细包括在玉真观的见闻,当然,李泌的事后分析也没有漏下,在他看来,李泌所说的三重理由里,至少有两重都有利于自家,没有必要杞人忧天。
“那位女居士,的确是你最小的姑姑,生于开元二十六载,今年刚满十四岁,她的生母位分卑微,又是出自粟特人种,为至尊所不喜,自幼就入了道,有你姑婆的看顾,比在宫里过得还自在些。”
李亨的语气里含着一丝羡慕,父亲不喜欢这个长样异常的小女是真,为她考虑煞费苦心地安排一切也是真,毕竟有一份血脉亲情在,可这种亲情,他却没有感到过分毫,也许在父亲的眼中,自己连个怪胎都不如。
紧接着他又说道:“李泌说得没错,李林甫已近风烛残年,随时可能故去,而他一旦不在了,接任的多半会是杨国忠,他在时,两人相争,咱们这些年倒也无惊无险,他一旦故去,朝堂上还有谁能抗衡那位新贵?”
“‘福兮祸所倚’啊,日后,不要再做今日之举了,不要再去刺探任何事情,一切自有天意,你明白么?”
“儿记下了。”李俶如何不明白,迎着父亲的眼神,郑重地点点头。
所谓天意,便是天子的心意,除此之外,别的都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李亨虽然没有他的父亲那样出色的政治智慧,又因为缺乏锻炼的结果,可身在这种环境里,耳濡目染,有些东西看也看会了,杨李相争,他们就能置身事外,李林甫现在倒下,不是什么好事情。
连他都懂的道理,杨国忠自然不会不明白,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李林甫依然像一座只能仰视高山般,不亲眼看着它倒下,如何能安心?
猛虎不如病虎,病虎不如伤虎,伤虎不如垂死的虎,李林甫现在就处于最后这一级。
灭国之功,以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