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郎君相约,让婢子等告知郡主一声,午时不必等他用膳了。”
“噢,什么热闹这么有趣?”
李妍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在侍婢的扶侍下,净面洗手、梳妆打扮,溜光的铜镜里,倒映出一张未施粉黛的玉容,良好的营养让她的脸上布满了胶原蛋白,显得十分娇俏可人。
侍婢嘴里的张郎君,名叫张清,是太子府中,最得宠的宫人张良娣之弟,娶了太子的第五女大宁郡主,也就是她的姐夫,与她的丈夫裴徽是连襟。
侍婢拿着一把象牙梳,为她细细地梳理着秀发,嘴里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道出。
“城南的晋昌坊来了一个奇女子,据称是龟兹人,样貌虽然无人见过,出手却是豪阔无比。”
“豪阔?”
李妍微微一怔,自己的侍婢出身太子府,虽然府上不敢奢糜,但要说毫无见识,怎么可能,更何况,这裴府在京城里,也是以豪奢出名的,因为,她的婆婆,唐人叫阿姑。
是虢国夫人杨玉瑶。
可以说,能在虢国夫人而前称豪阔的,可能只有兴庆宫里的那位天子和贵妃了。
侍婢仿佛探知了他的心意,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此女的做派,可说挥金如土,乘坐的车辇,用得是八匹通体纯白的大食骏马,车厢宽大无比,听闻坐在上头,毫无颠簸之忧,至于那些陈设,什么玳瑁、珍珠、椒粟、龙诞香比比皆是,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货色。”
“这倒也罢了,寻常香汤沐浴,竟然是订得百钱一车的上好山泉,还包下了城外一间庄子里的鲜花,那些花儿,全都是地火养出来的,光是每日里所费的竹炭,都不知其价几何呢。”
“真真是......暴殓天物啊。”李妍听了半晌,只能想出这么个形容之语,看着眼前的那些精工打制的假花,一下子全都失去了兴致。
“可不怎么的,人人都说,这女子,怕是不懂,过锋易折的道理,不过眼下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听闻与龟兹王族有些干系,加之她虽然用度奢侈,并不曾招摇过市,倒是没有人打主意。”
“左不过一个倚楼卖笑的勾栏倡妇,借此自抬身价罢了。”李妍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微酸是从哪里生来的,难道是因为自家郎君趋之若婺?一早就离开她的床边。
“婢子听说,她不待客的,最近盘下了一处宅院,一直在整修,郎君等人就是去瞧瞧,其中又会有什么奇巧之处。”
“哼,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