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摆手。
“都说了家宴,别来这些虚礼了,你们不自在,朕也不自在,还不如不来呢。”
众人讪笑着站在那里,反而更不自在了,李隆基自己寻了个垫子坐下,高力士赶紧命上前为他梳妆,几个人陪笑着坐在周围,做着最寻常不过的问答游戏,几句话问下来,就连李隆也发现了李俶的异常,不过什么也没说。
“前面他们也该到了,李俶。”
李俶慌忙答道:“孙儿在。”
“带着你的兄弟,替你父亲去迎一迎。”
“孙儿等遵命。”
三人一齐执手应下,李隆基一摆手,高力士将服侍的宫人全都遣下去,自己也退出了寝宫门外。
李亨的心跳得很快,父子单独相对,对他来说已经是个极久远的记忆了,哪怕此刻父亲的目光十分温和,都让他无端端地生出了一阵寒意,手脚似乎不听话地颤抖起来。
“你这身子骨,是有多久没有动弹了。”
陡然听到问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低头执手答道:“回至尊的话,去岁感染了风寒,在府里卧病良久,到今年仲夏方才全愈,宫中奉御嘱咐臣要静养,故而一直未曾出府,望陛下恕罪。”
李隆基被他的动作一惊,愕然地看着这个事实上的长子,满头花白,一张脸形销见骨,身子比寻常宫人还要显瘦,两条腿在不住地颤抖着,让人担心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倒下。
“坐下。”
“是。”
李亨跪坐在锦垫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神情恭敬地样子,让他有心说几句家常,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隆基暗自叹了口气,十几年的太子做下来,就是这般模样?
大唐有史以来几个有为的君主,太宗皇帝只做了几个月的太子,而他自己,也没到一年,储君储君,一储十几年,什么事物都闷坏了,何况是人。
“听闻你打了李俶?”
“臣不敢,只是说了他几句。”李亨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他那个性子啊,是该教训,你的儿子,打也好骂也好,都是应当的,朕要同你说的是,他为你求来的这个差使,是朕的主意,封常清为何不应你,是因为他聪明,和你现在的心思是一样的,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想,这份谨慎,朕取之,今天他也来了,不要闹意气,把事情说开,这没什么不好。”
“臣遵旨。”
李隆基知道他不会改变态度了,这是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