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李俶的院子里,李适站在中堂上,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让他感到了一种熟悉的陌生。
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沈氏,就连固执都是一样。
一旁的如鸢脸都吓白了,忙不迭地小声提醒着:“殿下,殿下,莫要如此。”
李俶断然打断了她的话:“连个下人,都比你懂规矩。”
李适双膝跪倒在地,直挺挺地看着他,声音中有着与十一岁孩子不相符的冷冽。
“请父亲告知,儿的母亲何在?”
李俶的声音硬梆梆得,听着让人心头发颤。
“你的母亲在正院,若是要去请安,她今日不在,去了你外祖母家探视,你的孝心,可以留到她返来,可听清楚了?”
“父亲知道儿说得不是她。”
“放肆!”李俶戟指大怒,声音陡然拔高:“刚说了规矩,你还真是上道,是谁教的你,对你的父亲,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如鸢吓得跪伏于地,连连叩首:“殿下息怒,大郎不是这个意思......”
“你闭嘴!”
李俶上前一脚踢了过去,将如鸢踢得倒仰过去,痛入骨髓,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李适见状,双目睁得溜圆,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身体抖动不已,暴怒之下的父亲,让他极为陌生,还有害怕。
“真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你是个什么阿堵物,也敢插我的话,来人,拖出去打死!”
“爹!”
李适悲呼了一声,抱住了他的双腿。
“儿知错了,儿知错了,求求你,不要发落她,你要打,打孩儿吧。”
“你为了这么个贱婢,才肯认错?”
儿子的求饶,非但没有激起他的心软,反而怒气愈盛,朝着大堂外吼道:“没听到我的话么,还是你们都要反了?”
两个内侍装束的男子不敢迟疑,上前将如鸢往下拖,她倒在地上,却不住地朝着李适摇头,示意他千万不能再为自己求情了。
李适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拖下去,很快,堂外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板子声,可是没有任何叫喊或是告饶,他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心头的冲动。
“听清楚,这条人命,是缘何而死,如果你真能醒悟,也不枉了她的忠心。”
父亲的话,像是重锤落下,李适伏在地下,闭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儿谨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