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挤出一个悲愤的表情,拱手说道。
“臣在养伤之时,突然听闻秦国夫人之事,她是臣妻子的干亲,也算是臣的亲长,亲长有难,臣万难坐视不理,因此便未能压得住火,臣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这个理由,李隆基是不信的,太子、寿王以及诸相也是一样,可此时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无论理由有多荒谬,也必须要有一个,这就是规则。
“为亲长拔剑,乃古人之风,可你是个将校,不是游侠儿,军纪国法哪一条都容不得你放肆,朕刚刚还在与他们商议杨国忠之罪,他以私刑毒杀大臣,政事堂判的是秋决,你以私刑杀他,你觉得该当何罪?”
刘稷愕然地抬起头,这个变故还真没想到:“他毒杀的大臣也是关于牢中?”
“那倒不是。”
“那臣与他便不一样,臣去大理寺只是质问其罪,见他有悔过之意,这才将人带出,他的死完全出于自愿,不过其人不敢自戮,故而臣才帮了一把,就算退一万步说,臣以私刑加一囚犯,依律又该如何判罚呢?”
李隆基被他的辞锋一噎,一时间竟然也答不出来,中书令陈希烈久在中枢,见闻广博,出言说道。
“这等情形尚无成例,不过仪凤年间,有审官于狱中鞭死人犯,降三级留用,刘果毅立功在前,出错于后,臣以为可照此故事,功过相抵即可。”
老狐狸,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明知道天子有意袒护,他还真得引经据典做为旁证,这份马屁的功底,的确算得上炉火纯青,李隆基不置可否地看着自家儿子。
“政事堂都是一致的意见么?”
李瑁环视诸相,哥舒翰首先答道:“臣附议。”
“臣同意令公所言。”张均点点头。
“也只得如此了。”李瑁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怪杨国忠的运气不好,偏要去招惹他。
“臣等一致以为,刘果毅私带人犯出牢,当罢职查问,念其有功于先,两相抵触,不再追究。”
李隆基最后看向李亨。
“太子有异议否。”
“臣觉得,果如其人所言,功过相抵有些过了,为一秋决之犯,罚没平叛之功,刘稷啊,你尚且年轻,这个教训,可要记在心里。”
“谢过太子殿下诤言。”
刘稷不得不感叹,戏精都是练出来的,自己一刀宰了杨国忠,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位太子了,偏偏还要装出一付沉痛的样子。
“你也同意,那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