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说:“甘彩霞刚消停了两个月,就又开始上访了。”
“这次,她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我问。
“生活困难啊。”
“生活困难?甘彩霞那么年轻,文化程度还不错,为什么不自力更生,自己找点事做,自食其力呢?”我问。
“如果能这样,那就不是甘彩霞了。甘彩霞的上访专业户不是浪得虚名,是实打实获得的。”王主任有些幽默地说。
“你不是说,甘彩霞有些生活来源吗?怎么又上访啊?”我问。
“原来说第一条生活来源,是家里的自留地。如今她住在县城,每天要送小孩上学,跟小孩做饭,就没有多少时间回乡里去种地了。仅仅靠她的父母帮忙种,也弄不了几个钱。过去她住在自己家里的房子里,不用交房租,不用交水电费。自己家里种的蔬菜,也不用花钱买。进城就不一样了,首先要付租金,付水电费、煤气费、闭路电视收视费、物业费等各种费用,付小孩的中餐费,还要每天花钱买菜吃,动不动就要花钱,她怎么受得了呢?她又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勤扒苦做,只有上访找各级党组织和人民政府了。”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能说,上访是她的发财之路。但可以说,上访是她的唯一生存之路。”王主任说。
“你慢慢说,这次甘彩霞是使的什么本事,弄到钱的?”
“甘彩霞没本事,她的本事就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她先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峡光乡,找峡光乡政府,说自己不争气,孩子又没爹,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到处上访,跟乡里添了不少麻烦,让乡里不少心,实在对不起乡里。这次搬到城里去了,以后不会再给乡里添麻烦了。但搬到城里花费多,开销大,希望乡里能给点生活费,算是送行。”王主任说。
“乡里听说甘彩霞搬走了,送走了一个瘟神,大为高兴。立马答应给了甘彩霞2000元钱,让她写了保zhèngshu,签字画押,以后再不找乡里麻烦了。甘彩霞领走了2000元后,的确按保zhèngshu写的,再也没有找乡里的麻烦,乡里也算是最终解脱了。”
“2000元?”我在想,十余年前的2000元是一个什么概念。
“别小瞧这2000元,十几年前的这2000元,还是一个很有分量的数字。峡光乡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王主任说。
我说:“现在也有分量啊。”
“甘彩霞离开了峡光乡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