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计较太多的大义,张纮已经事先声明了,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因为豫州无险可守?还是因为豫州的世家豪强不支持孙讨逆?”
“兼而有之。”张纮开了个玩笑。“颍川四长名重天下,荀陈钟韩四家到目前为止没一个人愿意与讨逆将军共事。就拿你们荀家而言,人才辈出,但不是在长安,就是在邺城,荀公达倒是在南阳,吃着南阳的,喝着南阳的,却一直不肯出来做事,讨逆将军能怎么办,难不成与陶恭祖一样逼他?”
荀彧沉吟不语。陈登拉受袁绍的任命去做庐江太守,视陶谦如无物。张昭、赵昱不敢应陶谦辟除,这些都不是秘密,邺城的人都清楚。有些事,他甚至直接参与了谋划。孙策不是陶谦,他没有逼人出仕,他甚至很少主动辟除某人任职,他只是发布募兵令,愿者来,不愿者也不勉强。
这看起来很消极,但对保持豫州的稳定很重要。他表现出了与他年龄不相衬的稳重,比孙坚做得还好。
但是,他真是消极吗?荀彧原本以为如此,可是见到张纮,他觉得孙策恐怕不是真的求稳这么简单。
“陶恭祖虽然年逾花甲,但他老而弥坚,那脾气可是一点也没敢,这贵弱尚柔之道远不及孙讨逆。不过,孙讨逆这么做恐怕也有人才济济,不在乎我汝颍人之意吧?毕竟有了子纲先生这样的大才,普通人很难入眼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荀彧也开起了玩笑,而且换了称呼,张纮忍不住哈哈大笑。“文若,孙讨逆可说了,你如果愿意与他共事,不管是豫州府,还是将军幕,任何职务,随你挑。”
“承蒙孙讨逆厚爱,愧不敢当。”荀彧含笑婉拒。“子纲先生,我有一句冒昧之言,还望先生包涵。”
“你说。”
“孙讨逆此举,是否效郑伯克段故事?”
张纮没有回答荀彧的问题。他收起笑容,思索片刻。
“文若,其实要说孙讨逆不用汝颍人也不恰当。你在邺城应该读过邯郸子叔和胡孔明的古碑考证文字,他们二位可不就是你们颍川的才子?而且胡孔明还不是孙讨逆将军请去的,是他自己应邯郸子叔之邀,自己到宛城去的。赵伯然、杜子绪,都是你们颍川人,赵伯然就不必说了,他跟了孙讨逆之后就没犹豫过,杜子绪却曾经弃官而归,孙讨逆亲自挽留,他也不肯。可是到了颍川,闻说孙讨逆在平舆招贤,他又自己赶过去了,现在是沛国,任职勤恳,深得孙讨逆信任。”
“这么说,孙讨逆不是不用人,而是去留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