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悠扬婉转的江南唱腔做了最后的收尾,语音三日,绕梁不绝。
苏安宁抚掌而笑,“伶露春姑娘的嗓音真是老天爷赏赐的礼物啊,既婉转悠长,又耐人寻味,好听,真是好听。”
伶露春是个娇弱秀美的可人儿,先是端起丫鬟递上的茶盏喝了一小口加了蜂蜜的清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巧笑道:“苏公子说得哪里话,每次来这妙音坊,尽是来看人家的笑话,伶露春虽然是在这烟花之地长起来的,但是也好歹有那么几分自知之明,不说别人,就是上个月被您苏公子赎出去的那个彩韵姑娘,嗓音就不知道比伶露春高出多少去啊。”
谈起被苏安宁赎出去的彩韵,伶露春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极其哀怨起来,先是千回百转地瞅了苏安宁一眼,然后脸上便流露出一丝丝心随的幽然表情,“我们这些烟花之地长起来的姐妹啊,天生就是可怜人儿,天下的多少男子与女子都看不上我们,认为我们轻浮,认为我们不知羞耻,可是这一向是站着的说话不腰疼啊,我们但凡有一点活路,有怎么会到这里来自甘堕落?一旦入了风尘门啊,我们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命运好一些的,能像彩韵姐姐一样,碰到个苏公子这样的好人,在年华正好的时候被赎出去,做一个如夫人深居小院里,但是像伶露春这样的,也就只能在这种烟花之地,孤独终老了。”
“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苏安宁难道文绉绉地拽了一句词句出来,略带遗憾地摇头晃脑说道,“伶露春姑娘与彩韵姑娘素来就是极其要好的朋友,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倒是想把伶露春姑娘一起接出去,但是伶露春姑娘现在可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那是妙音坊里鼎鼎大名的角儿,正是能为妙音坊里大把大把捞银子的时候,妈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呢,董兄你说是不是?”
董长英点点头,轻声回道:“然也。”
“董公子今天话很少啊,这点可和以前不一样。”伶露春微微侧头,脸上浮现出略带俏皮的笑容,“是家里有什么心事,还是伶露春今天嗓子不好,没能让董公子满意?”
苏安宁合掌哈哈大笑,笑容之中略带揶揄之色,“他家里能有什么事情,也就那个强势的娘子,每日里让董兄操碎了心啊,董兄你且听我一言,自古以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女子无才便是德啊,你看看自古以来,哪个女子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哪有像小嫂子那样,每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这做生意是女人做的事情吗?这时间一长,那得招来多少闲话?董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