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的逼死之痛,如今还经常在梦中将她惊醒。
“怎么了?”慕容尘提着一壶酒,回头看她,“过来坐。整个皇宫,便是这里赏月最好。”
花慕青被他分神,下意识抬头一看,便看到那不曾被任何建筑物束缚的,宽敞的夜空,广阔无垠地,铺展在眼前。
这就是她前生为什么选择风鸾台这样的地方的原因。
只有在这里,她才是自由的,恣意的,随性的,不受束缚与拘泥的。
她闭了闭眼,强行将满心的不适与疼痛压了下去。
然后走到慕容尘身边,看了眼那高高风鸾台下黑漆漆的临空,心中一悸。
往回缩了一步。
慕容尘失笑,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身边,按着她坐下,笑道,“有本督在,你怕什么。”
花慕青与他一般地悬空坐在风鸾台边,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忌惮还是难受地往他跟前靠了靠。
揪住他的一片袖角,才轻轻地松了口气,轻声道,“不是怕,而是这里……是云后的……”
慕容尘点头,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拿着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把酒壶递给花慕青。
花慕青看了他一眼,接过,迟疑了一瞬,对上嘴上,喝了一小口。
慕容尘也没计较,拿过去又喝了一大口后,然后才凉声幽幽地说道,“你从前陪伴她许久,该是知晓,她从前最喜欢在夜里坐在这地方。你可知,她为何,要整夜整夜地坐在这里么?”
花慕青有些疑惑——慕容尘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从前总是整夜整夜地坐在这夜色下的风鸾台里?一坐就是一夜。
脑子里无意识地浮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前世的她,一身凤袍锦衣地枯坐在这风鸾台上,而对面的某个宫殿的金砖琉璃屋顶上,慕容尘也同样地坐在夜色里。
吃着酒,看着她。
像是陪着她,度过这慢慢无边的寂寞与寒凉。
她有些愣。
可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因为云后向往自由,皇宫的夜,最是累人。她不喜欢一个人,便找这夜色来陪。”
这是她的心里话。
慕容尘却倏地笑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低笑,“谁说她是一个人了,蠢女人。”
花慕青有些怔,还没反应过来慕容尘是什么意思时。
嘴边便被递过酒壶。
花慕青看了眼慕容尘,就着他的手,又饮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