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从产房里推出来,周沉立即迎过去。
推床上的连翘睁着眼睛,但是因为疼痛和用力已经很虚弱,脸色不大好,汗液黏湿了头发和衣衫。
周沉握住她的手:"感觉怎么样?"
她无力点了点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目光却顺着围在自己床边的人影绕了一圈,眼中瞬间浮起失望,花了很大的劲才问:"他人呢?"
周沉心中当即一酸,但依旧笑得温润。
"他刚才一直在,只是等太久了,现在在外面抽烟,要不我去叫他?"
"不用。"连翘拉住周沉,"我懂..."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护士便将她和孩子一起推进了病房......
周沉在病房陪了连翘一会儿,冯厉行一直没有回来,眼看天都完全亮了,连翘疲惫不堪,周沉便哄她先睡一会儿。
"自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晚上再来看你。"
连翘在床上无力笑了笑:"好。"
冯厉行站在楼下抽了大半包烟,周沉经过他的时候,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过去跟他聊一聊。
"为什么站在这不上去?"
冯厉行将嘴里的烟拿下来,两指夹着,刮了刮嘴角:"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我。"声音明显落寞。
周沉一笑:"未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而已,她刚才一出产房看到你不在,明显很失望。"
冯厉行黑眸抬起来,多少心里有些悸动,可浑身那股失落的劲还是散不去。
"上去陪陪她吧,其实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你。"周沉拍了拍冯厉行的肩膀,向来优雅大气的男人,此时竟也显出几分落魄。
真是折磨人,两个男人一个孩子,到底是谁导致这样的关系!
周沉走后冯厉行又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太阳都从云层里穿出来了,住院楼里渐渐吵起来,他才慢慢踱步回去。
单人病房里一片静悄悄。
宝宝就睡在小摇篮里,换了一身小衣服,身上盖着绒毯子,阳光一照,皮色显得更加柔嫩透明。
连翘也已经睡着了,侧卧着,柔黑的长发盖在手臂上,可惜脸色很苍白,下嘴唇都有些咬破皮了,应该是刚才在产房的时候因为太疼咬破的。
冯厉行忍不住坐过去,想握一握她的手,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看着,看着熟睡的连翘,不敢碰她一下。
他该拿她怎么办?
下午病房里的人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