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扬,弋家人,这是连翘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还不完的债。
冯厉行能理解她的心情,自然答应。
按照邺城的老传统,除夕前夜便是小年夜。
冯厉行与连翘便在这一日带着安安和二宝去了山上墓园,那季节应该是邺城最冷的时候,但那日总算是大晴天,山里虽然风很大,但太阳照在身上也不觉得有多冷。
连翘抱着二宝跪到陆予江和余缨的墓碑前面,又让二宝过去磕了三个头。
冯厉行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墓碑上的那两张照片,就是这两个人害得她母亲含辱自尽,这二十五年来他恨他们入骨,多少次发誓要让陆家人身败名裂,可惜他筹谋了这么久,最终只完成了一半。
陆家家破人亡,冯厉行也有一半责任,而如今陆予江和余缨的女儿却成了他的枕边人,替他生了两个儿子。
这事要摆在五年前,大抵冯厉行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可如今却是事实,所以这命运的线索绕啊绕,或许你能够捏得住它的头,却永远不知道它的终点会去哪里!
连翘带着安安在碑前跪了很久,没有说话,起身的时候脸上一片宁和,终于是跨过去这道坎儿了,人逝仇了,她还执念什么。
连翘回身看冯厉行,他眯着眼睛站在一旁,脸色清淡,没有说话。
她不指望他能够原谅余缨和陆予江,所以不强求他拜祭,只是走的时候冯厉行还是走到碑前,朝墓碑上的那两张照片微微叩首。
连翘鼻子一下子酸了。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我爸妈确实对不起你。”下山的路上她对冯厉行说。
冯厉行抱着二宝,笑了一下:“陆予江那时候多宠你,你是他的心肝,现在却成了我的人,所以他们欠我的,你都替他们还了…”
如果非要算这笔账,大概也只能这么清算。
连翘却剐了他一眼:“去,谁成你的人了?我可不是你的人!”
“真的?那昨晚在床上求着我给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来着?一声声喊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这话又是谁说的?”
他还真不顾场合,什么都能说出来,连翘气得狠狠瞪他,脸上却烧得通红。
“少胡扯,安安还在旁边呢?”
“安安在又如何,他是男孩子,早点知道对他有好处!”
这男人简直无耻到极点,连翘不再与他扯蛋,抱过二宝就往山下去了,冯厉行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山中的薄曦中,忍不住埋